“說的正是呢,沈公子愈發的不知禮數了。”念香也跟著抱怨了一句。
這事說幾句便就結束了,沒人再在乎。
沈秋河一直在屋子裡坐著,每次聽見腳步聲都以為是喬故心過來了,可是從天亮等到了天黑,也依舊沒瞧見喬故心過來。
一直等著掌了燈,顧氏派了下頭的人過來,“見過沈大人,我家夫人說,晚膳很快便備好了,留大人在府中用晚膳。”
這話聽著是客氣,可是明白的人都該是知道的,這是顧氏在變相的攆人了。若真有誠意,主子就過來了,何必讓一個下頭人,陰陰陽陽的傳個話都不知道轉了幾個語氣。
沈秋河隨即起身,“夫人客氣了,已經叨擾貴府半日了,家中母親也惦念著,我先回去了,等改日得空再來。”
沈秋河這麼一說,下頭的人立馬就說了句,“那便不留沈公子了。”
急切的就像是沈秋河是什麼肮臟東西,半點都不想沾染。
沈秋河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低頭趕緊離開了。
坐在馬上,沈秋河都覺得臉上那股子臊勁還沒下去。
手中的馬鞭突然揮舞起來,王四沒想到沈秋河突然跑的這麼快,趕緊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微微側頭在那喊,“主子,你這是要去哪?”
“殺人。”沈秋河想也不想的回了句。
此刻,急需要發泄出來,端就看誰人先惹他了。
沈秋河走了,顧氏知道後還在屋子裡念叨了幾句,“愈發覺得,這孩子確實不是良配。”
原還想著隻要人品不錯也是可以考慮的,可現在似乎也還是差了點。
錦嬤嬤為顧氏布菜,“咱們大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定能覓得佳婿。”
不是沈秋河,也會是旁人,用不著犯愁。
顧氏嗯了一聲,下頭的人慌慌張張的來報,“夫人,侯爺又暈了。”
現在由府醫給寧順候調養,內宅裡的事都還是要經過顧氏的。
顧氏聽了麵色不變,“想來侯爺也不想驚動老太太,將此事壓下去,該怎麼用藥便怎麼用藥。”
這也不是寧順候頭一次暈倒了,喬蕁鳳被打的當晚,寧順候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
想想也是,最喜愛的女兒落的這般下場,莫要說暈倒了,便是吐血也是應當。
今日,在寧順候看來,這原是屬於喬蕁鳳的歡喜,卻白白的給了喬文芷,而他全程連個屁都不敢放,自是憋屈的厲害。
用顧氏的話便是,該暈就暈,該吐就吐,都這般痛心了,光暈不吐血都對不起他剜心似的疼。
吩咐完之後,顧氏繼續吃飯,該怎麼吃還怎麼吃,對於寧順候她便不在意了。
此刻不過是暈倒一下,大約隻有傳來寧順候死了的消息顧氏才會有反應。
當然也不是心疼,隻是心中暗罵寧順候晦氣,若真的死了,孩子們還得守孝,耽誤她們的姻緣。
僅此而已!
如今大家的視線都放在科考上麵,緊張的等待之後,等著殿試結束,考生們終於能夠被接回來了。
侯府的馬車快到的時候,老太太便讓人開始放炮仗了。
侯府上下,就跟過年一樣熱鬨。
除了寧順候,他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瞧著喬蕁鳳身子沒什麼大礙後,成日的不回家。
他總是說工部有事,老太太派人去查了,也沒查出寧順候這麼大年歲了去外頭吃花酒的消息,隻要他彆做丟人的事,老太太自也不會管那麼多,由著他去了。
馬車停下後,地上已經厚厚的一辰炮仗皮了。
喬文清還穿著離府時候的那件衣裳,從馬車上下來,而後到了老太太跟前跪下,“祖母,母親安。”
“快起來,快起來。”老太太心疼的趕緊把喬文清拽起來,上下的打量,“到底是費了心,瞧著瘦了不少。”
之前在太學的時候,還能抱怨抱怨裡頭的飯是不是不順口,可這次卻不能抱怨,都是皇家準備,定然是極好的。
喬文清隨即笑了笑,“願,不負祖母所期。”
說著,視線在顧氏臉上轉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喬故心,瞧著她們表情還都好,這才放心下來。
老太太拉著喬文清進門後,隨即吩咐喬文清先去沐浴更衣,“晚上咱們開宴,這次可不準逃了。”
即便是困了,忍忍便是。
喬文清笑著點頭,“孫兒遵命。”
逗的老太太直接笑,喬文清轉身的時候,在喬文柄肩膀上拍了拍,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又似乎都在無言中,全部說儘了。
現在秋日屋子裡總是有些涼,顧氏怕喬文清吹著風,直接給屋裡麵放了暖爐。
喬文清倒是精神,收拾妥當後,晌午便陪著顧氏一起用膳。
在聽聞喬文柄是被喬蕁鳳害的後,當時便覺得唏噓不已,也暗暗慶幸自己躲過一劫。
至於寧順候,隻要他不欺負顧氏,喬文清也不多問了。
喬蕁鳳都做下了這等錯事了,寧順候還要袒護,當兒子的除了心寒,還能有什麼感覺?
晚膳的時候,寧順候還是沒回來,因著老太太高興,拉著喬文清直說話,場麵也熱鬨的很。
尤其是聽到喬文清說,感覺這次該是考的不錯後,老太太更是高興的厲害,若是能中前三甲,便是侯府一門的榮耀了。
老太太一高興,直接要喝果酒,便是苗嬤嬤也攔不住,一眾人更是笑了起來。
不過老太太的體力總是有限的,這飯雖然吃的熱鬨,散的也快。
出門的時候,喬文清喊了一聲,“四弟。”
大家都知道,喬文清這是有話要同喬文柄要說,想想也是,原本歡歡喜喜的兩人一起參加科考,如今卻隻剩下喬文清,總是要問一句的。
三姨娘抹了抹眼角,隨即又笑了起來,嫡出長情,他們庶出的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顧氏讓下頭的人給兩個孩子取來披風,莫要在晚上凍著,便也沒再說什麼。
喬文清是去的喬文柄的院子的,他當書生的時候鮮少碰酒,可現在即將邁入仕途總要適應的,喬文清讓人給自己取了竹葉青,卻讓人給喬文柄取了剛用秋葡萄做的葡萄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