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算是皮相裡子都有了,老太太自然對這婚事是滿意的。
相對於老太太來來回回的打量馮兆安,顧氏的視線都是在褚翰引身上,“也不知道你們都愛吃什麼,今個午膳我就自個做主安排了。”
“這倆孩子呀都不挑。”褚夫人立馬笑著接了句。
老太太在旁邊笑著點頭,“不挑的孩子有福氣,如今要在京城任職,家中可送信了?”
馮兆安也知道今日過來是來做什麼的,立馬抱起拳頭,“回老太太的話,信已經在路上了,等著我父親辭掉衙門的差事變賣家中田鋪,便來京城安頓。院子姑母已經給看好了一處了,不日便可定下來。”
馮兆安是個實誠的,老太太剛開了個口子,他這全都交代清楚了。
既然商量婚事,那自然是要迎親的,住處必然是要有的。
若非覺得唐突了,他都想提議請老太太去給長長眼,瞧瞧那院子可還能入眼?
老太太聽著心裡頭就有數了,他這姑丈家會幫襯,而且家中也有些東西,至少是有田有鋪子。
至於父母品行,現在提前詢問為時尚早,怎麼也等著定親後,說上幾句芷姐兒養的太嬌的話來,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周全的,萬望他們擔待。
看老太太沒話說了,顧氏自然是要同褚夫人閒聊家常的,聊著聊著總是會將話題引在褚翰引身上。
褚翰引又是個話多的,逗的幾個長輩直笑。
聊了一陣顧氏便說道,“我們幾個婦道人家在這閒聊,估摸你們年輕後生也坐不住,清哥兒在院子裡早就等著了。”
“那晚輩先過去了。”褚翰引領著馮兆安起身,便退了下去。
估摸下頭大人們就會聊,媒人何時上門的事,他們在那也多有不便。
“瞧瞧這倆後生,都是個中翹楚。”老太太如今也算是諸事順心,看著旁人也比以前覺得順眼了。
褚翰引隱隱就聽著這麼幾句話,他伸了伸胳膊,唇間抑製不住的笑容,而後又用胳膊頂了馮兆安一下,“看樣子侯府長輩很是看好你,兄長在這裡先恭喜你得抱美人歸。”
馮兆安白瞪了褚翰引一眼,“沒個正行。”
褚翰引抬頭爽朗的一笑,自不甚在意。隻是心中隱隱的感歎,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很快到了喬文清的院子,喬故心和喬文芷還有喬文柄也在。今日褚家赴宴估摸等在侯府坐的時間會長一些,四個人一合計便一邊玩投壺一邊等人。
他們到的時候,這院子裡很是熱鬨。
“好啊,你們這背著我們兄弟玩起來了。”褚翰引快走了幾步,一下子攬住了喬文清的脖子,“你怎也好意思,獨樂樂?”
喬文清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褚翰引的胳膊,“注意儀態,你這般樣子若是讓禦史台的人瞧見了,必然是要參你一本的。”
都是要做官的人了,哪能這般鬨騰的沒個定數。
一說禦史台,大家都將視線放在了馮兆安的身上,馮兆安的臉一紅,“我,我隻是一個修撰,不參人的。”
看馮兆安這般窘迫,眾人都笑了起來。
喬文芷看大家都笑馮兆安一時情急便說了出來,“禦史台再厲害,哪能鬥的過翰林院?”
天子近臣,有什麼消息得的也最快。
喬文芷這一出頭,大家笑的更厲害了。
喬文柄在旁邊轉著箭,“你們這一個個都有官樣了,可得等等我。”
他這一開口,大家便都安慰喬文柄。外頭人隻當喬文柄病了耽誤了科考,此刻也隻能說是好事多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又熱鬨了起來。
投壺這個東西就在個比試,喬文清是個穩重的,投壺的時候不說話,可褚翰引跟喬文柄也不知道哪來的勝負欲,沒投進去幾個,狠話倒是說了一籮筐了。
眾人說笑一番覺得口渴,喬文清讓下頭的人趕緊端了茶水糕點過來,喬文柄也不知道怎麼著,又招惹了喬文芷,氣的喬文芷瞪著個眼。
喬文芷一生氣,馮兆安在旁邊就有些無措了,也不知道是擔心喬文芷,還是擔心自己被喬文芷的火燒到。
褚翰引得了這個空,趁機走到喬故心跟前,“文清高中我還沒準備賀禮,不知喬大姑娘可有什麼建議?”
喬故心今日有些走神,若是人少的時候喬故心還能應承幾句,怕被旁人瞧出異常來,可人一多她得了空便往一邊站。
聽顧氏說沈秋河竟然沒什麼事,她以為這個案子沈秋河辦不成,就算不死想輕易的出來也難。
即便出來了,以後也隻能是閒差,可為何能這麼快的解決,莫不是上天決定了誰做權臣,便會有人相助?
人勝不了天,此事既然已有了定論,卻也是無可奈何。
如今後悔的不該逞一時之氣,將那荷包扔在國公府。若是在旁處,即便沈秋河出來質問又如何,她也不知道為何就丟了。
沈秋河給的東西,總不能日日戴在身上吧。
可若是出現在河裡,便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心裡頭有事喬故心便總失神,如今褚翰引過來說話,她定了定心神強打起精神,還同以前一樣說話沉穩,“清哥兒也沒什麼特彆喜愛的東西,再說了,你們後生之間有時候比我這個阿姐還要了解彼此。”
明明沒大多少,喬故心一開口便就跟長輩一般。
褚翰引眉目間很自然的帶著笑意,“大姑娘說話,素來是滴水不露,我原還想偷懶大姑娘卻不給我這機會。”
褚翰引說話風趣,喬故心唇間很自然的帶著笑,“說起來,還未恭喜褚公子金榜高中。”
褚翰引擺了擺手,“文清跟前,我哪配一個高?”
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白玉胡蝶,胡蝶翅膀刻的很薄,被褚翰引拿在手中仿佛能看的到他掌心的紋路,“昨日同翰引出去轉轉,瞧著小東西煞是有趣,他給二姑娘買了一件,我想著兩個姑娘該是一樣的,不能厚此薄彼,便花了五兩銀子又買了一件,恰好能做妝奩盒內的擺件。”
這東西太薄肯定不能佩戴,且也不名貴不親密,話也說的清楚,如若喬故心拒絕,倒顯得她不敞亮一般。
喬故心回頭讓念香將這白玉胡蝶接過去,“如此,隻能先謝過褚公子有心了。”
原本說是給喬文清的賀禮,可結果喬文清還沒收到,卻先給了喬故心了。
喬文清吩咐完下頭的人,原想著喚褚翰引過來再來一局,結果抬眼一瞧,褚翰引正同喬故心說話,眼神微轉,而後又站到了喬文柄跟前,要同喬文柄再論個高低。
這弟兄倆莫名其妙的對上了,馮兆安很自然的退至一旁,隨即側頭不由的看向了一邊喬文芷,“近來,可好?”
兩個人乾站著也不是個事,馮兆安思量片刻總是問了出來。
喬文芷嗯了一聲,“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