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初二那日的喜慶不同,今日依舊穿上了熟悉的玄色,以至於手裡頭的紅色格外的鮮豔。
“沈大人。”喬文清隨即抱起了拳頭,眾人也跟在喬文清的身側同沈秋河見禮。
沈秋河麵上帶著笑,手還能抱著拳頭,隻是他字跡朝外,讓人全都瞧的清楚,“攬故人入夢,得心願所成。”
似乎是意有所指,可是無人猜測裡頭深意,隻清楚的看到故心二字。
喬文清眼神微閃,臉色不善,可是卻無力壞沈秋河的姻緣。
褚翰引臨走的話他還記著,可是誰知道舉子的案子這麼複雜,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有定論了。
喬文清也曾問過顧氏,怎麼這麼著急。
顧氏無奈說,老太太怕是等不急了,更何況,欽天監親算,說好聽是沈秋河求的,說不好聽,誰知道是不是宮裡的意思?
皇權在上,無能為力。
是以現在,喬文清壓下了心頭的不喜,還是多說了句,“沈大人也來放孔明燈?”
沈秋河仿佛沒有瞧見喬文清的異色,隻笑著點頭,“總想著討個吉利。”
既然碰上了,一眾人便一起往外頭走,瞧著這一排排的孔明燈,大約也隻有馮昭萍是真的在選。
“我幫你。”喬故心低頭綁的時候,沈秋河突然徑直走了過來。
明日便是大定的日子,他靠近一些也算不得失禮。
喬故心斜了沈秋河一眼,卻沒有放手的意思,自己很利索的綁著,隻是那上頭一字未有卻讓沈秋河微微皺眉。
“稍等。”在喬故心點火的時候,卻突然被沈秋河隔開了。沈秋河沒有挑選自己的孔明燈,而是將他的願望與喬故心的掛在一起,伸手點上火,看著孔明燈高升於天際,似乎這樣,便就是得償所願。
喬故心抿了抿嘴,沒理會沈秋河,轉身朝喬文清走去。
“縣主是不是覺得我脾氣特彆的好,屢次三番的如此冷臉待我?”沈秋河揚聲將人喊住。
喬故心隨即回頭,那一瞬間,一個個緩緩升空的孔明燈,襯著喬故心眉目清明真切,隻是話卻沒有這畫麵好看,“我卻也好奇了,沈大人的脾氣怎麼就變的這麼好,都被人屢次冷眼相待,怎麼還能,屢次出現?”
就不能,離著我遠些?
看喬故心似有些生氣,沈秋河卻笑了,“那大約我真的是,脾氣好。”
“沈大人。”喬文清放飛了自己的孔明燈,一回頭瞧見沈秋河竟然在同喬故心單獨說話,想也沒想便走了過去。
沈秋河收回視線,衝著喬文清點頭,“等著成親的時候,我可是要給壓轎的兄弟一個大紅封,喬大人心裡可有想要的數?”
隻一句,便將喬文清想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喬故心回頭瞪了沈秋河一眼,“沈大人可真是大方,大理寺現在這麼賺銀子?”
“這話可亂說不得。”沈秋河連連擺手,大庭廣之下讓人聽的誤會。
喬故心哼了一聲,帶著喬文清往前走。
既然兩邊碰上了,沈秋河自也同他們一道,隻不過由於沈秋河的加入,大家的話也沒有剛剛的多。
元宵佳節燈會上熱鬨,各路小販都顯神通,隻是有一個小販那排起了長長的隊,看著大家都好奇的很,沈秋河讓王四過去打探一下。
說是前頭小販有手藝,能用人的名字作畫,畫在燈籠麵上。
這可是頭一次遇見這事,而且隻要兩個銅板,價格公道所以這攤子人滿為患。
“我可頭一次見還能用名字作畫的。”馮昭萍眼睛瞬間就亮了,隻覺得果真是京城大地方,什麼稀奇事都有。
馮兆安揉了揉馮昭萍的頭,又抬頭看向喬文芷,“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排隊。”
女子嫁人後便冠上了夫姓,這是她們難得的機會能用自己的名字,所以馮兆安第一個上前。
本來是可以讓下頭的人去排的,可是總覺得不夠心誠。
瞧著馮兆安一臉的虔誠,仿佛這不是在買畫,而是在拜佛。
看著喬故心麵上含笑,沈秋河的心思一動,也跟了過去。他雖沒明說,可是大家都知道,肯定是給喬故心去求了,總不能他一個大男人愛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吧?
喬文柄一看他倆去排隊了,趕緊尋個人少一點地方歇息歇息。
馮昭萍喜歡熱鬨,便跟著馮兆安去排隊了,喬文柄在那忍不住抱怨了句,“那丫頭真是太能逛了。”
一晚上就沒個歇著的時候。
喬文清在旁邊笑了一聲,“就你是個愛挑的,將來讓母親給你尋一房就這般愛鬨的媳婦,治治你!”
喬文柄當下驚的站了起來,“呸呸呸,大過年的彆說這麼晦氣的話。”
也就是他顧忌馮兆安,不然總得讓馮昭萍閉嘴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比自己還能說,腦門都覺得疼了。
等會兒瞧著馬上快到他們了,一眾人也歇息的差不多了,便圍了過去。
用名字做山水畫,喬文清自認都達不到這先生的水平,瞧著他下筆如神助,一副山水畫躍然與紙上。
大約真的大隱隱於市,那一瞬見喬文清都覺得,這大概是哪位大家在體驗煙火味。
馮兆安在前麵,先給馮昭萍求了一副,在說喬文芷名字的時候,聲音壓的很低,臉上好像還有些不自然。
不過大家都被馮昭萍吸引著,也都沒注意他。
馮昭萍在那大喊著好看,鬨著說這燈籠麵誰舍得用,應該裱起來掛在牆上,那一筆一落多是神韻。
而喬文芷畫的卻比馮昭萍收斂許多,淡然優雅,看一眼便覺得寧靜。
到了沈秋河,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果真說了喬故心的名字。
等著沈秋河的畫做完,喬文芷已經將她畫握在手上了,此刻都好奇的看向沈秋河。
沈秋河拿著燈籠麵,一步步的朝喬故心走去。
“我瞧著這先生作畫,配的上大家二字。”沈秋河說著便將燈籠麵遞到了喬故心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