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何氏卻往心裡頭去了。
說是意外,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看何氏臉色都變了,喬故心隻在旁邊應和了句,“嫂嫂說的是,我母親還常說,鮮少有人能壓的住二月二的日子,可是這人是國公府尋的,想來也不會出岔子。”
任何臟水,自己是絕不會給她們機會,往自家人身上潑。
鄭氏隨即乾笑了一聲,這人是沈秋河尋的,可在喬故心看來那就是國公府。
何氏臉上也都有些尷尬了,“確實該也出不得岔子,許也隻是湊巧了。”
說完隨即看向了鄭氏,“不過崇遠還是該看的緊些,那七巧玩意隻能哄騙孩子,哪裡有什麼好處?”
說到這,何氏一停,接著身子又轉向了喬故心,“也不是我說你,你現在自也是小孩子心性,不懂得孩子該怎麼養,昨個我便同你嫂嫂說,讓她帶帶你,正好現在得空,你嫂嫂過去教教你規矩。”
“這,這怎麼好?”鄭氏表現的有些無措,甚至不安的拽了拽衣裳。
“這沒什麼不好,你先入門,又比她年長,懂得自會比她多。”說著,又讓陸嬤嬤給了鄭氏一串鑰匙。
明個喬故心回門,得由國公府準備回門禮,隻是這意思,準備什麼東西就是鄭氏說了算的。
喬故心需要敲打,可是何氏今時不同往日,確實沒那個精力,這事便就交給了鄭氏。
“如此,那我就聽母親的,我若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弟妹你多擔待。”鄭氏佯裝思量片刻,還是將那串鑰匙接了過來。
心裡,自是歡喜的很。
掌家的權利雖然還沒回自己手上,可是至少得了一串鑰匙了,總比喬故心強。
原本何氏還想著,成親半個月先把規矩立下來,可誰知道第二日便就覺得累的厲害。
兩個兒媳一出門,何氏便覺得精氣神都沒了,她軟軟的靠在椅子上,“你說秋河是怎麼想的,將這麼厲害的婦人迎進門,這府裡哪裡有安穩日子過?”
瞧瞧那張嘴,自己說一句她有兩句等著,一句的虧都不吃。
陸嬤嬤看何氏說完有點咳嗽,讓下頭的人煮的湯藥送過來,免得真的起了病,反而不好治了。
“您就放寬心吧,咱們二公子可不是寧順候那樣的人,能讓一個婦人做主。”再厲害又怎麼樣,家裡頭有爺們壓著,也翻不了身不是?
何氏擺了擺手,“你就莫要寬慰我了。”
說完忍不住歎氣,隻覺得這活著真真是不如意的很,沒一件順心的事。
喬故心這邊,剛跟鄭氏走出了院子,瞧著有人衝著鄭氏小聲的稟報什麼,鄭氏臉色微變,抬眼看喬故心望著自己,隻能勉強的露了個笑容出來。
看這表情,就差直接將憋屈寫在臉上了。
兩個人都沒用早膳,回到院子裡,便先吃了幾口。
“許久不吃大廚房的東西,倒是有些新鮮。”鄭氏吃完後,一邊擦嘴一邊在那念叨。
喬故心淨了手,身子很習慣的躺在了貴妃榻上,聽著鄭氏在那顯擺,無非就是她有小廚房,自己沒有。
念珠從外頭端了糕點過來,喬故心看了一眼,“嫂嫂嘗嘗。”示意念珠將東西都放在鄭氏的跟前,“難得嫂嫂有興致,便嘗嘗這糕點如何,我是吃不慣大廚房做的東西,總覺得我這兩日瘦了不少。”
喬故心撇了撇嘴,隨口抱怨了句,“也不怕嫂嫂笑話,我就等著明日回家大吃一頓。”
鄭氏不是顯擺她院子裡開了小廚房了?喬故心這話卻是直接連整個國公府都瞧不上,她現在如此盼望著回娘家,鄭氏聽著心上也不舒坦。
隻可惜,鄭氏沒有娘家可回。
鄭氏看了一眼那糕點,卻沒有伸手去拿,在旁邊乾笑了一聲,“這是孩子話,出嫁從夫,以後可莫要再將娘家掛在嘴邊,讓人聽了笑話。”
喬故心撲哧笑了一聲,“嫂嫂說的是,也虧得今日是嫂嫂在跟前,不若我總得讓人笑話,怪不得婆母看中嫂嫂,確實是嫂嫂穩重得體。”
說完之後,喬故心身子往前傾了傾,“正好有個事得請教嫂嫂,我聽聞這院子裡的小廚房在休憩中,這大概多久能修好?我可是等的有些著急了。”
鄭氏麵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如今不掌家這些她哪裡知道,有這個問題在後,剛才喬故心的話就仿佛在諷刺鄭氏,鄭氏乾笑了一聲,“這事說不準,估摸也快了,弟妹再等等便是。”
含糊不清的,回答了句。
聽了這話,喬故心但笑不語,隨即轉頭交代念珠,她雖吃不慣國公府的糕點,可是這果類還是能吃的。
念珠憋著笑應了一聲,看著鄭氏灰頭土臉的樣子,真真讓人好笑。
也不知道鄭氏哪來的底氣,竟在喬故心跟前顯擺,讓喬故心兩三句便堵的啞口無言了。
鄭氏麵對著念珠,自然瞧見了念珠那憋笑的表情,手用力的拽著帕子,強壓著怒火,讓自己不至於失態。
日頭升高,念珠將簾子掀起來,讓光透到這屋子裡來。
剛才沉默的尷尬,鄭氏咳嗽了一聲,隨即笑著說道,“怪不得弟妹選這兩個丫頭陪嫁,我瞧著乾活也是利索的。”
“可不是,我倆人可是我的心頭寶。”喬故心隨即就應了一句,毫不掩飾對她們的看中。
鄭氏看著外頭的幾個婢女,“不過弟妹也該顧忌點旁人,人家來咱們國公府就是為了賺銀錢的,伺候的年長了按照規矩該提了等級了,可不想主母帶的陪嫁壓了她們一頭,讓人家覺得沒盼頭了,以後乾活怕也不儘心。”
喬故心聽後驚訝的看著鄭氏,“嫂嫂真是善良,隻是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該提誰,這些丫頭該都是母親挑的,等著得空嫂嫂幫忙給長長眼,瞧瞧哪個是個好的?”
喬故心反應也快,一句接著一句的說了回去。
她這剛攆了人出去,想來鄭氏也得了消息,這會兒在這做好人,也不知道是在挑唆誰。
既然她照著臉上了,喬故心也不介意在她傷口上,再捅上幾刀。
一個不掌家的人,事事不少。
可無論喬故心說出哪件事來,鄭氏卻是一件也辦不妥。
念珠脾氣是個急的,看鄭氏處處想壓喬故心一頭,心裡不痛快的很,隨即在念香跟前小聲的嘀咕了句,“我記得不是有個鄭姑娘?咱們來兩日了怎麼也沒瞧見人?”
說是小聲,可卻依舊讓人聽的清楚。
國公府到底如何處置的鄭茵兮,自不用同侯府稟報,可是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