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說一千、道一萬。”
“各家恩怨各家拴、各家仇怨各家鏟。”
“和尚老道奔寺院、衙門摘晃都把門關。”
“龍歸東海起風浪、虎歸深山得安眠。”
“雞犬安寧人入睡、家家戶戶上鎖拴。”
“有跨海神幫班、吃完晚飯打完尖。”
“喝完茶水抽袋煙、茶盆茶碗堆一邊......”
我之前倒也見過彆的出馬仙給人跳神,但都是一個大神、一個二神,大神負責跳、二神負責唱,一是一、二是二的,各司其職。
二神就是協助大神請仙的助手,負責敲鼓唱詞,又叫幫兵。
像林姐這種的,我可著實沒見過,咋一個人還既乾大神的活又乾二神的活,這還能乾好嗎?
就在我小聲嘀咕的時候,耳邊那聲音又跟我說教,“小孩子啥也不懂,這叫一馬雙跨,得有能耐的出馬仙才能整。”
我特彆不耐煩的罵了句“滾蛋”,隨後自顧自的欣賞起來。
不得不說,林姐人美嗓子也好,調子也高,一個字能拐出十八個音。
我估計,就算她唱《青藏高原》的最後一句,也喘不了大氣。
而且她唱的彆有一番風味,感覺不像在唱神調,反倒像是C位出道的女團leader,在唱最頂尖的流行樂。
再看老孫頭的兒子,此刻坐在椅子上,已經開始搖頭晃腦了,跟夜店蹦迪的大小夥子沒啥兩樣。
林姐繼續唱道:
“我一步兩兩步三、手托神鼓站堂前。”
“未曾開言施個禮、彎腰施禮問聲安。”
“規矩也有禮法全、這才敢請老仙來。”
“幫兵頭頂琉璃瓦、腳踩北海萬壽磚。”
“左膀胯的文王鼓、右膀擔的武王鞭......”
唱著唱著,紅布之下,老孫頭他兒顛的跟羊癲瘋似的,腦袋轉的像個撥浪鼓,直接把頭頂的紅布給乾飛了。
我朝他麵上瞅了瞅,直接嚇了一大跳。
他已經瞅不見瞳仁了,眼睛翻了上去,竟全是眼白。
嘴上白沫子甩的亂飛,跟個噴壺似的,整滿地都是。
他一邊擱那搖頭,一邊還在那陰惻惻的詭笑,眼睛時不時的盯著我,給我盯的發毛。
我心裡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趕緊向後退了兩步,生怕這小子撲過來咬我。
就在這時,林姐又打了一陣急鼓,給他敲的蹦高。
緊接著鼓聲驟停,他也老實了下來,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這時,老兩口也湊了過來問道:“俺家兒這是咋地了?”
林姐喘勻了一口氣,渾身香汗淋漓,伸手攔住了老兩口,自己走上前問道:“這位老仙家可否報報名號?咱們給您趕趕風?整點草卷還是鳳凰蛋?”
老孫頭的兒子詭邪一笑,聲音變得又尖又細,伸手指著親爹說道:“我要這老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