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我以後都在這莊子上住了,不回府了。”
房父看了房承先的臉,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摸著是熱乎的後,才喝了一口茶道:“可是根兒(房小郎)在家擾了你的清淨?
我覺著是不是最近梁醫師開的藥起了作用,瞧著你這氣色比以前好上不少,這手也不是冷冰冰的了。”
父子二人不鹹不淡的又聊了幾句,房父看房承先都挺好的,也就放下心了。
當晚,房父住在了這處小莊子的客房,畢竟早就過了宵禁的時間,自是無法回城了。
父子二人雖然沒明說,到底為何房承先不願意再繼續管理房家產業的事兒,但房父心裡應該自有思量。
然後,第二晚,房承先這處小莊子又迎來了房父。
隻不過這回房父是陰沉著臉上門的,一進來,就隻是坐著,並不說話。
房承先隻是體弱,他能把房家的產業搭理的如此好,不說日進鬥金,但至少每年年末十幾個管事一塊兒盤帳的時候,每年都是有不少進銀的。
所以,房承先很是聰慧。
他想到了,該是房父昨晚心裡就有了計量,隻是沒在房承先麵前說罷了。
房承先身邊這麼多年來,親近的也隻有多壽這一個小廝,多壽也沒同房承先說房父找過他。
那必然房父是從其他人那裡得到的消息了。
“阿耶,你都知道了。”
是肯定的口氣,房承先知道,此時房父必然是知道了是他的妾侍給他下毒的事兒了。
房父點點頭,沒說話。
房承先昨日早就告訴自己,房府已經不是家了。
可今日看到房父沒有主動說一句話,不解釋不否認不肯定,就這麼沉默著,不給自己一個交代。
房承先,這才真的意識到,他自己早就沒有家了。
“事情已然發生,我也就還能活上個六七年。房府我不會再回去了。,家裡的產業我也不會再插手,我隻拿著我母親留給我的,和我這些年自己攢下的。
阿耶,兒,不會讓房家難做的。”
“承先,你......”
房父心中有一絲疼痛,他著實是沒想到,因著昨日房承先的表現,讓他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兒,遂上值前回家找了大管家讓其調查,還讓護院頭子在府裡也想法子調查。
之前房承先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查證自己被下毒的事兒,但確實是讓多壽找了府裡原先他母親留下來的老人兒,讓這些家仆幫著查證了。
這隻要做過,必定是有痕跡的。
房府的大管家和護院頭子在這其中,自然是很快就能找到背後隱藏的醃臢事兒。
等今兒下值歸家後,房父就在書房聽著大管家說自己納的那個妾,生了房二郎(根兒)這個健康的子嗣的妾,因為自己給了她部分後院的管家權,才能買通二管家和不少仆從以及大廚房的廚娘,給房承先的飯食之中下相克之物,讓房承先中毒了的事兒。
房父,一個頭兩個大。
“勾連的管家和仆從,主犯逃脫不了背主的死罪,從犯也得接受懲罰。
......根兒畢竟是她生的,就讓她關在家裡的佛堂,為根兒祈福吧。
家裡的產業,你阿娘的早就分給了你和你二姐了,我的那份兒一分為三,你和你二姐還有根兒平分。
你阿婆的那份兒看她自己,她願意分給誰就給誰。
回頭,我讓立忠(房府大管家)把契書拿給你。
是阿耶對不起你,但阿耶身上還有整個兒房家,你恨阿耶怨阿耶都好,隻彆忘了,保重自己個兒。”
房承先瞅著窗外的明月,被多壽催著:“郎君,該睡了,已經亥時了(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