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看著桌上這碗還冒著熱氣的糯米小丸子,心裡有幾分囧囧的。
這是沾了九娘的光了,宋玉郎估計是買了挺多碗的,大概是先回去送給九娘的時候,聽說自己這個醫師來了,這才順便給自己帶了一碗過來。
李三娘謝過宋玉郎的這碗糯米小丸子,先給放到一邊。
現下十九瞧著是站在門口無所事事的樣子,可那眼睛一直盯著坐在李三娘對麵的宋玉郎身上呢。
並且,自從上次發現十九的兵器是一把圍在腰間的軟劍後,李三娘現在就發現,十九那手就在腰間放著。
這要是宋玉郎有一個不對,估計十九就能立馬抽劍給他好看。
秋香是站在李三娘身後的,李三娘請她坐下,她說不用,說是站著更得勁兒。
李三娘對麵是宋玉郎,左手邊是齊芷蝶,齊芷蝶的左手邊是宋玉郎。
三人呈等邊三角形坐在這圓桌上,李三娘在心裡想著怎麼說明的好。
躊躇了一會兒,李三娘開口:“你們一個是九娘相伴多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好姐妹;
一個是她人生裡想要相伴一生的親密愛人,我作為一個醫師,就實話實說了。”
齊芷蝶心裡一咯噔,聽著李三娘的話,就好像是頭頂上懸掛的鍘刀終於落了下來,她知道接下來李三娘的話,可能是很難讓人去接受的。
而宋玉郎隻是低垂了頭顱,不出一言。
李三娘看著這樣子,能怎麼辦?
有些話,總是要說的。
“我早就同九娘和你們說過,九娘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孕育孩子。
她早年用過絕育藥,那藥霸道的很,已是傷了她的胞宮。
若是趁著孩子月份小的時候,用藥流去,我還有把握保住九娘的性命。
可,九娘,我三番五次的告知她,如果非要強行保胎的話,除了她自己是定會性命不保之外,就是那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是不確定能夠保住的。”
宋玉郎抬起頭,看著李三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閉上了嘴,沒說一句話。
倒是齊芷蝶抬起那張豔麗的臉,一邊同李三娘說話,眼角那淚就一邊直接流了下來了。
“三娘子,若是......若是現在流去那孩子,可還能保住九娘的命?”
九娘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了,這種情況之下,哪裡能夠如此?
李三娘斬釘截鐵道:“不可!
我早就說過,月份大了之後,就算流去這個孩子,九娘也不一定有的命來。甚至很可能,流去孩子之時就是九娘歸去之時。”
李三娘看向已經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流下的齊芷蝶說:“並且,作為醫師,我自是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的。就算現在能流去孩子保住九娘的命,那也得是九娘同意才能行。
你焉知,你替她做了決定,就是她內心裡想要的?”
齊芷蝶受不了了,她猛地睜開眼站起來,高聲尖利的衝著李三娘嘶吼道:“我怎麼不能替她做決定?
我與她在一起十餘年,我們一起吃一起睡,她就是我的親人啊!
我如何能看著她去死?
我怎麼能看著她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