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三娘回話,綠漪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這動不動就哭的作態,讓李三娘不知如何是好?
這給女娘看病,看病難,看好病更難,還得回安慰人,那真是難上加難。
李三娘也不多話,隻靜靜的等著,想著綠漪哭夠了的話,應是能好好說話的了。
就這麼等了一刻鐘,這綠漪終於提起手帕擦了眼角,李三娘把握住機會趕緊說:“這梅花瘡所說是臟病的一種,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因著去那煙柳花巷的緣故才染了這病的。
我與你問,也隻是為了看看是否還有同床共枕的另一人,這病要治,是要都治的,非是其他,你不要多想。”
綠漪收了眼淚,才慢慢遇李三娘講述自己是怎麼得了這病的。
綠漪原是江南人士,自小就在煙柳花巷長大的,到了年歲就被樓子裡的媽媽賣出了好價錢,也是運氣好,遇到一個走南闖北什麼好賣就倒騰什麼的行商,綠漪就被買了去,跟著這行商過起了日子。
等從江南來到了長安,綠漪才知道行商不止自己一個媳婦子,這在長安裡還有一個正經兒的妻子在的。
“夫人是個善心兒人兒,從沒對我們都客客氣氣的,月銀也是按時給的,這不是身上不舒坦,夫人還給了二兩銀子讓出來找醫師瞧瞧呢。”
當然了,這聽在李三娘耳朵裡,不過就是大老婆管不住行商,收了綠漪的身契,隻當養個人形寵物逗樂就是了。
後麵這綠漪所說,才是讓李三娘所覺問題比較大的地方。
就綠漪身上的表現,那行商必定是有病的,那就可以推斷出,綠漪所說的小姐妹紅袖和鶯歌都是有病的。
至於綠漪所說的夫人,就綠漪的見識,李三娘不知道如何判斷,隻能暫定婦人也是有問題的。
但這些都還好,問題最大的是,鶯歌這個新近被帶回來的女娘她剛查出來有了身孕。
梅毒這種性病,成年人得就挺難受的了,這要是梅毒嬰兒那是真的有夠慘的。
“你這病,關鍵不是喝藥治療,而是與你們有接觸的所有人都得喝藥治療,控製好了,那才行。
不是你一人喝藥治療能行的事兒。
還有那有孕的人,若是能行,也該找我來瞧瞧,彆害了肚子裡的孩子。”
李三娘瞧著綠漪這又要哭哭啼啼起來的樣子,也不太放心就這麼放她走,想了想,還是拿出一張紙,寫了一封剪短說明的信件來。
“這信,你拿回去給你家夫人瞧瞧,她信我也好,還是找其他醫師瞧過也罷,總之,還是要叫她知曉的。”
綠漪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她心裡,能叫夫人知道的事兒,那必定是大事兒。
“哎,我這就家去給夫人瞧,多謝女醫師了。”
就這麼一個二十出頭沒什麼見識的,從小就被養廢了的女娘,李三娘怎麼看怎麼不放心呢。
等跟著出了醫堂門,瞧見綠漪上了馬車,見是有專人伺候的,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