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李三娘在現代接受的教育來說,性彆、種族自然不會成為她與病人之間的枷鎖。
在一位真正的醫者眼裡,年齡、性彆、民族、種族,乃至病人的宗教、政見、國籍、性取向、社會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見都不應存在於自己的職責與病人之間。
當初踏入醫學殿堂時,她是用自己的人格和真心宣誓的。
跨越了時空,這種醫者職責的追求,也不會改變。
但另一方麵,李三娘也理解李父李母乃至長安城裡大部分“見死不救”的醫師們的選擇。
他們受限於時代、文化局限,也確實沒有能力反抗現在的大環境,那保全自己也無可厚非。
其實,倘若李三娘救治此等做皮肉生意的女娘,還是胡女的事兒流傳出去,很大可能會被指責、謾罵甚至詆毀她身為女醫也是醃臢的,還會帶累整個李家,更彆說她還有露珠兒要養。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從來殺人都不用刀劍。
所以,李三娘起身對著圖瓦和狄麗拜爾說:“既然求到我這兒,咱們相識一場,能幫自然是要幫的。可我現如今連長安醫藥聯盟的門檻兒都沒進去,又隻是個身上無一官半職的女娘,現在的我還弱小無力,所以,我隻能在背後偷偷的幫你看診開方。”
狄麗拜爾又是“噗通”一聲跪下,“能得三娘子背後幫助已是大恩了,奴婢自是會把恩情放在心裡。”
圖瓦倒是簡單,又“梆”一拳頭打在左胸口,“三娘子大恩,圖瓦銘記於心!”
診療過程倒是簡單,把圖瓦支出門去,仔細詢問了狄麗拜爾她的症狀,著重問了小解和那處的難受,最後狄麗拜爾忍著羞恥脫了褲子給李三娘看了看。
發熱、下腹痛、不適感再加上惡心嘔吐和褲子上那紅色血跡以及膿性分泌物,再結合狄麗拜爾的職業,雖沒現代的檢查技術,但不過就那幾種病罷了。
最後,李三娘給開了藥方子,內服外擦洗的各有不同,但最重要的是讓狄麗拜爾得到充分的休息。
李三娘沒全要圖瓦的寶石和銀子,拿了一塊兒不小的,可以吃上十天藥的錢。
“我直接去給你抓上十天的藥,今晚你們先在前院兒的屋子休息,剩下的你拿回去自己熬了吃。狄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若是可以,你拿這寶石去換了銀子去她所在的館子裡讓她出來十天半月的,好好吃藥休息些會更好。”
李三娘拿鑰匙給他倆開了前院兒慣有的兩間留給家遠的病人和家屬住的屋子,又去抓了藥,進的廚房拿小藥爐熬了,給狄麗送去,再叮囑了一番要如何擦洗用藥後才走。
等李三娘安頓好兩個求診的胡人,想去廚房提桶熱水洗漱時,廚房裡坐在灶台前的李大兄和李大嫂還在等她回來。
“好了,忙活了一番,讓你大兄給你提桶熱水回去好好洗洗。露珠兒早就睡了,你可小聲著些,彆吵醒了她。”
對著李大嫂貼心的笑笑,李三娘就和提了一桶熱水的李大兄一前一後往自己院子裡去。
路上李大兄問:“想清楚了?”
“嗯,大兄,讓我不管我心裡過不去。可自家的境況我也是知曉的,隻叫他們背著人來就好。倘若以後我有能力,自是大大方方的,現下還是如此的好。”
等李三娘洗漱一番,燙了腳上得床榻時,已是一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