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這邊眾人齊聚正堂,以兄妹三人為主,在商量李三娘這蒸餾酒的法子要如何做是好。
入夜,房府。
多壽把之前梁醫師給房承先開的藥包先扔了一個進爐灶裡,眼看著燒的差不多了,才從房承先的內室裡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個李父開的藥包,小心的按著李二兄教的,用多少水,一開始什麼火,什麼時候倒入藥材,熬煮多長時間,要開鍋多久,費了不少時間和心神才熬出一碗湯藥。
多壽有了經驗,把剩下的藥渣倒在了之前他埋藥的竹林不遠處,為了不讓氣味散發出來,這回隔得遠些,把坑也挖的足夠深。
等他做完這些,湯藥也還是溫熱的,適合入口了,多壽端著藥碗拿到內室中給房承先。
屋內在燈下看書的房承先聽到聲響,放下書本,接過多壽手裡的藥碗,一口氣兒的喝完了整碗藥。
“郎君,是否要蜜糖去去味兒?老夫人今兒打發人送來一瓷罐蜜糖來,奴看著甚好。”
房承先沒說話,不過是藥湯子,從小兒起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藥湯子了,又不是總角孩童,再好的蜜糖又有什麼用呢?
他搖搖頭,揮揮手讓多壽下去了。
多壽是這個時代最為聽話的奴仆,看著自家郎君沒了吩咐,就上前把窗戶關好,退了出去。
房承先此時也沒有再拿起書本看,反而是想著昨日在李家李父說的那句話“這命如何能強求得了?”
今日房承先去房家老夫人院子裡給她請安的時候,老夫人話裡話外的都在說房承先理應給房家留下一房子嗣的話來,催著房承先該相看一門好生養的女娘,為房家傳宗接代。
可你要說老夫人不疼愛房承先麼?
那倒也不是,畢竟老夫人這裡得了什麼好的東西都會給房承先這裡送上一份來,就好像今日多壽收到的蜜糖一樣。
要房承先自己來說,疼愛定是有的,隻是在他們看不到他能繼續活著的希望時,才隻能先把他舍棄了吧?
李家,正堂。
以李家三兄妹為主,其餘人也各自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最後聽了李大兄的話,這酒精有如此重要的作用的話,自家是定不能跟它有直接利益關係的,所以,決定先跟不良人透個底,看看不良人處是否有在太醫署裡說得上話的人。
比如,上次李三娘就懷疑看著是與高老醫師陣營持相反意見的孫成仁醫師貌似就是不良人裡的自己人。
商討好了此事,李三娘拿出兩頁紙,先遞給了李母,李母詫異的接過,李三娘才開口:“上次不是說了我想要起立個盟會麼?為了幫平康坊中蒔花樓裡的女娘們入暗冊這事,我趁著這兩日的功夫寫了個計劃書,阿娘幫著我看看。”
李母並未直接去看手中的李三娘所說的計劃書,而是用疑問的眼神繼續看著李三娘。
“阿娘先看看,看過之後,咱們再說話。”
誰也沒想到李三娘寫了什麼計劃書竟是讓李母先看的,要知道雖然李母在整個兒李家的地位都是頂端的,甚至有時候李父也要退居其次,但是父權製下的社會,就算最高統治者皇帝是女娘,可遵循的還是父權製。
所以,一個家裡的事兒,不論大小事兒,都要先秉呈父係長輩,可能是祖父,或者父親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