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三娘子說,我早就想不起來自己第一次有孕時的樣子了,媽媽給的那碗藥太苦太痛了,我到現在也隻記得痛。”
九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吃了一口才繼續慢悠悠的說:“我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我那夜遇到了一個郎君,我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是誰?九娘,他是誰?”
齊芷蝶打斷九娘的話,激動的問。
九娘伸手拍拍齊芷蝶的小臂,才繼續講她自己:“不怕三娘子笑話,在那一刻我竟然奢想離了這樓子與他到鄉間做一對這世間最平凡最普通的夫妻。”
九娘停頓了幾息後,用失望的口氣說:“然後他不見了,我已半年未見過他了。”
李三娘和李母沒覺察出什麼特彆來,隻以為該是哪個負心薄幸的男子拋棄了一個曾經喜歡過的女娘罷了。
這世間的癡情男女還少麼?
可齊芷蝶卻是意識到了九娘說得時間點,半年前也是蒔花樓原來的東家犯事,而讓不良人趁勢收繳了蒔花樓的時間。
能讓明麵上和暗地裡的不良人在蒔花樓內的人都沒抓到,九娘說的這個男子,該是很不簡單,不容小覷。
齊芷蝶覺得這事該和不可先生那裡說一聲,找到這個男子才能解開九娘的心結。
九娘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抬頭開心的繼續說:“我要留下這個孩子,不是因為他,早在他離開的半年裡我就都想明白了。我想留下這個孩子,是為了我自己。我的阿娘不曾好好對我,我要好好對我的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可能會讓你......死?”
“哪怕這個孩子可能會讓我死!”
李三娘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九娘的前半生讓她產生了執念,現下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所有的執念所在。
這時候你是說什麼都不管用的,九娘不是不明白,而是她強大的執念已經超過她對自己生命的看重了。
但李三娘覺得自己還是該把如果要留下這個孩子的後果與她說清楚,遂她語氣沉重但認真的一字一句看著九娘:“這其中的凶險比你想的還要大!你可能在孩子四五個月大時,身體承受不了這種負擔,讓你自己和孩子一屍兩命。”
“若是隻保孩子呢?”
“九娘,你不要命了!”
齊芷蝶的呼喊沒有擋住九娘要跟李三娘要一個答案的偏執。
李三娘麵對九娘執意要得到答案的眼神,隻能說:“若是要強行保胎,我也不能擔保孩子不會受虛弱的母體影響,會不會出什麼意外的。你想清楚,你要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