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和李三娘對視一眼,無奈的在旁靜默不語,這倆人李家誰也惹不起,那就不說話好了,待得兩位孫姓大佬鬥完嘴,他們再說話。
李三娘聽著孫醫監和孫成仁醫師鬥嘴的功夫,君又來的金掌櫃確實著急忙慌的敲了門進來了。
李三娘還以為是有人來找,但看到金掌櫃額頭上的汗珠子,滿臉焦急的樣子,可不像是那麼回事兒。
就算著急,金掌櫃還是有自己的長安城第一酒樓的麵子的,先對著孫醫監和孫成仁和李父行了禮後,才又對著李三娘深深一躬身,李三娘正詫異來著,就聽金掌櫃開口迅速口齒清晰的講了所求為何。
原來是今兒要接待長安醫藥聯盟這百八十號人,後廚十分忙碌,就讓剛學廚的才十三四歲的小學徒幫著洗菜切菜,其中有個不太伶俐的小學徒切蘿卜的時候不夠專心,竟是切到了自己的手。
血流不止,後廚的大師傅拿了自備的止血粉撒了上去,竟還是不能行!
本想著趕緊送去醫堂,可這還沒出門呢,就想起來,附近坐堂的醫師一多半都在三樓呢,這才稟報了金掌櫃。
人命關天的大事,就算僅僅隻是一個小學徒,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遂金掌櫃,趕緊上了三樓,請求李三娘幫著去看上一看,是不是可以用上李三娘說的縫合,救這小學徒一命。
金掌櫃剛說完,李三娘就站起來了,提著自己的醫箱就要和金掌櫃往樓下去。
本來是一件意外,可還真彆說,這意外來的及時。
“本不該高興的,不過,此事還真是一個最好的給大家出講的機會!孫醫監,孫醫師,還請隨我下樓一觀。”
李大郎上前提了李三娘的醫箱,李三娘就轉頭對著李二兄說:“二兄,你去樓下看看,醫師們可吃好了?若是有人有意,可隨咱們到後廚一觀。我本想下午再和大家講講其他幾種針法的,可這大好的機會,還真是不該錯過。”
說完,幾人就趕緊往樓下趕去,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在何時何地都說的通。
到了後廚,李三娘就看到了院子裡被幾個膀大腰圓,圍著圍裙帶著帽子的大肚漢圍著的,左手裹著已經被浸透成紅色的臉上帶有淚痕的哭唧唧的小學徒了。
李三娘本想請金掌櫃找間乾淨的屋子作為手術室,可這後廚房最乾淨的地方估計就是這院子了。
是以,到了這眼角掛淚的小學徒跟前,李三娘就在一旁的石座坐下,看著小學徒十分自信的說:“小郎君勿怕!我是會治金創傷的李三娘,這位是太醫署瘍醫科的孫醫監,這位是長安醫藥聯盟內的孫成仁醫師,樓上還有幾十位各有精通的醫師在,你放心,今兒個你定是無事的!”
一旁一個大肚漢趕緊對著幾人行禮,又說:“勞煩諸位醫師了,柱子是俺鄉下一個親戚家的孩子,本想給孩子一條出路,哪裡想到出了這事兒。今兒個就靠諸位醫師了。”
金掌櫃很上道,“李三娘子,要什麼用什麼,您隻管吩咐,錢不是問題!柱子是我們君又來的學徒,他傷了,就該我們君又來負責!能治好,我們君又來還繼續用他!治不好,我們君又來養他一輩子!”
大肚漢聽了這話,趕緊給掌櫃的行禮,自己帶出來的娃可得好好帶回去!
“沒到那地步,我先看看傷口再說。掌櫃的就像之前那樣準備熱水和豬油皂吧。”
李三娘問了這個叫柱子的小郎君,得了允許後,才挑開了他手上裹著的布巾子,又拿著鑷子用棉球擦掉之前塗上的止血粉,估計是疼的狠了,柱子抖了一下,“柱子,忍忍,我看看傷的如何。”
“還好,隻是食指側麵到虎口不過四指長的傷口,我看止血粉還是有效的,現下隻是虎口處的傷口深些,還有些血滲出。”
接下來,李三娘就重複了之前說的穿手術衣、戴帽子口罩,洗手清潔刷手指的步驟,然後在上酒精的時候,囑咐已經退到一旁的四五個大肚漢上前壓住柱子的腿腳,受傷的左右的上臂也讓人固定住了。
“柱子,這藥上去能殺菌,但就是疼的厲害。讓你大師傅他們壓住你,省的你亂動,來,咬上,彆崩壞了牙。”
李二兄適時上前遞了乾淨的布巾子到柱子嘴邊上,柱子可憐兮兮的看了本家叔叔一眼,得了點頭後才一口咬住這布巾子。
“小郎君,我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