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三娘就領著秋香進了自己的院子,準備讓她睡在隔壁屋子,看她沒拿什麼換洗的衣裳,還找了自己一身兒乾淨的衣衫出來給她替換,畢竟一身兒黑色衣裳白日裡,一個女娘穿著要是出門走在大街上的話,可實在是太顯眼了一些。
隻是秋香卻是拒絕了李三娘送來的衣衫,“多謝李三娘子好意,我非嫌棄娘子的衣衫,隻是我身上帶有不少武器,娘子的衣衫我若是穿上,這些武器可就沒地兒放了。”
李三娘左右看了秋香一番,實在沒看出這看著並不多麼寬大的衣衫,能在哪裡藏武器。
“若是娘子明早不出門,我今夜回去拿些衣衫再回來就好,應是能趕在明日巳時前回來的。”
“我這兩日應是都不會出門的,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回去拿。還有這屋子裡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你說,我可與你出門去置辦。另外,不知秋香娘子在不良人處是領多少月例銀子的?”
被李三娘的問住了的秋香,過了一息後才回複道:“額,三娘子問這個是?”
“這不是以後得需要你來保護我麼,那也算是我占了你的時間了,自是要給你報酬的。比量著不良人處給你的,我付給你一樣的,當然,若是太多的話,我也隻能按著能給的最多的給你了。怎麼的都不能白讓你乾活啊。”
秋香覺得李三娘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娘,還真是和師傅說的一樣,李三娘是個有意思的人。
“三娘子不必給予我銀錢,本就是我被派來保護娘子的,你就是我的任務。另外,我需要用錢時隻管和上麵說就得了,並沒有什麼月例銀子。”
李三娘沒想到這種組織裡乾活竟然是沒有固定底薪的,而且她剛剛問了秋香,她才十五歲出頭!
這要是在現代,可是童工啊。
遂李三娘便說:“那等我問問我家大兄,這市麵上雇傭個頂級鏢師得多少銀錢,到時按著市價給你付月銀。”
秋香見李三娘堅持,就沒再說什麼了。
等李三娘離開,秋香上了屋頂,同在李家監視的暗探說了一聲,就嗖嗖嗖的幾個起落間往自己在長安城裡原本的住所的方向奔去。
而李三娘回到屋裡,卻沒躺下,她決定嘗試一下道家靜心的打坐方法,希望這個方法能讓她在熟睡後彆再做噩夢了。
李三娘隻穿著裡衣,閉上眼睛盤膝坐好,雙手以手心向上的姿勢自然的放在膝頭,慢慢的調整呼吸,想要進入大腦放空什麼也不想的狀態。
彆說,還挺難的。
聽到街麵上敲響的第一遍梆子聲後,李三娘放棄了這個打坐的想法,遂躺下,想著,無所謂了,豁出去了,做噩夢就做吧。
秉持著這種擺爛的心態,李三娘很快進入了夢鄉。
待得第二天李三娘醒過來的時候,天光早就大亮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露珠兒瞪著黑黑的大眼睛看過來的樣子。
“阿娘的小露珠兒,來,讓阿娘親親。”
李三娘一把把露珠抱入懷中,在露珠兒的額頭親了一口,引得露珠兒笑出了咯咯聲。
李三娘想著,難道這打坐的方法竟然真的有用,要不然她怎麼不記得夜裡有做夢?而且她也沒有被噩夢驚醒,是睡到了天亮才自然醒的。
吃過早食,李三娘就去找了李父,想要問問李父,是昨晚的湯藥有增減什麼藥材麼?
否則,怎麼會一個簡單的打坐,還是不成功的打坐方法竟然真的能讓她自己不做噩夢,創傷後應激障礙要是這麼容易就治好了,現代社會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受不了痛苦而自我了結了。
李父告訴李三娘並沒有什麼增減,大概是李三娘自己調節的緣故,或者是不良人派了秋香來作為女武衛,讓李三娘心裡的安全感有了很大提升,才能變得好很多吧。
現代社會這種疾病倒確實是患者看過心理醫生,自我調節之下,很可能就會不藥而愈的。
李三娘不確定自己到底為何昨夜會沒有做噩夢?
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