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酒鋪子掌櫃的給的燒餅,也與其說明了,大概晌午頭兒就能有人來抬斷腸人走了。
“不妨事,左不過少做幾天生意罷了,人命關天的事兒更是重要些。”
“多謝了,是咱們耽擱了掌櫃的事兒。”
要說這酒鋪掌櫃的是好心,不忍看受了那樣子的傷的金吾衛還要被搬運到彆處,這是一方麵。
其實,掌櫃的還真的挺願意把自家這鋪子借給李三娘他們用的,因為這要是能和金吾衛、太醫署或是李三娘這個女醫師扯上那麼點兒關係,這以後誰知道會不會用的上這關係?
並且,那可是金吾衛,一個小酒鋪子的掌櫃哪裡敢反抗被金吾衛要求征用酒鋪呢?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應承願意借出使用,還能讓人記住掌櫃的爽快,有那麼一份兒人情,有何不好的?
今日是李三娘的旬休日,但因著這斷腸人的事兒,李三娘一直待到晌午頭兒,等到斷腸人的同僚帶著他的妻兒,並同太醫署的人一起小心抬著斷腸人換到騾車上,才算離了這酒鋪子。
來的金吾衛兵士還挺講究,留了兩個人幫著酒鋪子的小夥計和掌櫃一起把內裡大打掃了一遍,不僅擦洗了,還點了去味兒的香,並認真的把那被斷腸人用來墊身的門板子也刷洗過後重新按了上去。
斷腸人的親眷來了,李三娘這時候才知道斷腸人的大名,叫楊石。
楊石的阿娘和媳婦帶著楊家大郎一起來了,他們昨晚自然聽了同僚所說,知道是李三娘這個女醫師和孫醫監以及唐明月救了自家人。
楊阿婆被楊娘子攙扶著,身後跟著一看這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郎,一進酒鋪子,看到李三娘同孫醫監在給楊石診脈,他們就知道這兩個人就是救了自家人的醫師。
頭發斑駁的楊阿婆對著李三娘和孫醫監突然就跪了下去,一旁的楊娘子和楊大郎也順勢跪了下去。
這可嚇著李三娘了,真的是,怎的動不動就下跪啊?
李三娘不想受這一跪,這讓一個和李母差不多歲數的老婦對著自己下跪叩首,怕不是要折自己的壽數的。
可沒等李三娘躲開,他們三人動作到快,已是磕完了頭。
無奈,李三娘趕緊上前去拉那楊娘子。
接下來就是一疊聲兒的感謝話兒,李三娘可不想白讓人歡喜,她看向孫醫監,眼神示意,孫醫監卻是回了一個眼神給李三娘。
因此,李三娘走過去,拉著楊娘子的手斟酌著說:“楊阿婆、楊娘子,想必昨日這幾位兵士已同你們講了楊石兵士的傷?”
楊娘子看著那桌子上躺著的郎胥,心裡疼的不行,但還是點點頭,“女醫師,有話儘管說。”
“女醫師直說就是了,當初石頭進了金吾衛的時候,我們早就明白了,指不定哪一天他就回不來了。”
李三娘心下一頓,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楊石兵士是腹部被利器劃破了,腸子斷了還留了出來。我昨日與太醫署孫醫監以及我所在的醫藥三堂的唐明月醫師一同為他縫合了腸子放回了肚子裡,最後把肚子也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