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2 / 2)

這一次,左薇沒哭了。

她緊攥的拳頭突然鬆開,不輕不重推了江可可一下,朝她喊:“你快滾!”

“哎喲——”

左薇推得不重,江可可卻故意摔到地上,驚慌失措地叫出來。

不出所料,左銘進屋來,看到摔在地上的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江可可當即撲到左銘懷裡,嚶嚶嚶地:“左大哥,你管管你妹妹,她好狠的心哦!”

非常拙劣的演技,漂亮的臉蛋上甚至沒有一絲傷心委屈的神色,左銘瞬間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左薇卻慘白著臉搖頭,“不,不是……”

她想起來自己確實推了,又改口:“我沒推那麼重,她是裝的……”

左銘感受了下懷裡嬌小的身軀,軟綿綿的讓人忍不住想揉進骨血裡。

低頭可以看到挺翹飽滿的胸,她刻意沒有貼他很緊。

她女人身上特有的幽香,混在他鼻息裡,誘得人想入非非。

左銘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實在沒法推開她。

他配合著江可可,清冷的聲音給妹妹說教:“以後彆太衝動。”

“哥哥……”左薇有些委屈。

左銘目光依舊冷漠,卻帶了一絲兄長的溫柔:“不管哥哥信不信你,你自己應該鎮定,不能亂。”

左薇怔住。

江可可眨了眨眼,從左銘懷裡掙出來,得意地斜睨了左薇一眼,拉著自己的行李箱準備離開。

左銘跟著她一起出來,伸手順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幫她拉著,神色淡淡地:“我送你。”

江可可覺得,她心裡的那個假設已經越來越明了,就差捅破一層包住真相的紙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行。”

送江可可回江家的一路,江可可以為左銘會主動向她坦白,左銘以為江可可會主動問起,結果,一直到車開到江家,那層紙依舊沒有人捅破。

江可可回江家後,放了行李箱就去了同一個小區的項梓宸家。

熟悉的門口,她並不確定項梓宸在不在家,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給她開門,手臂抬起來,準備按門鈴的時候,門卻自己開了。

項梓宸一隻手拎著外套準備往身上套,右手手臂還帶著淤青。

看到門口的江可可,他套外套的動作明顯頓住了。

而後,非常迅速地退回屋裡,準備關門。

江可可又一次不要命一般,手臂抵在門沿的位置。

這一次,項梓宸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關門的力度不大,看到她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就停止了力道,沒有傷她分毫。

江可可趁機鑽進屋裡,一點也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我又不是要債的,這麼躲我?”

項梓宸穿了一半的外套脫下來掛著,他一言不發,表情未見一絲波瀾。

江可可看著他冷漠又陌生的表情,想著船上的雨夜,心裡莫名苦澀。

輕微發麻的舌尖抵了抵牙齒,她看著項梓宸,聲音有些艱澀:“你的計劃裡,把我算計進去了嗎?”

項梓宸緊抿著唇,沉默著。

陰雨的天氣,陽光並不充足,微弱的日光透過窗照到他身上,形成陰暗的交界,照出他陰晴難定的臉,頹廢得甚至透著死氣。

江可可心疼,她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項梓宸喉結艱難地滾動一下,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嘴唇的蠕動:“左銘是個好男人,他可以保護好你。”

江可可背脊僵硬,冷冷地看著他。

如果他知道,左銘很可能就是那個QJ她的人,他還會這麼說嗎?

如果她說,左銘隻是想得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會這麼說嗎?

江可可喉嚨哽了一下,聲音低低的:“你呢,你不是好男人嗎?你不能保護我嗎?”

項梓宸看著她。

他的眼睛很大,曾經很有神,現在卻是黯淡的,眼睛下半圈泛著一彎細細的嫩紅,看上去竟還有些小性感。

他聲音低啞:“我能不能,你不知道嗎?”

江可可皺了下眉:“知道什麼?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項梓宸深吸一口氣,聲音冷淡而疏遠:“如果我重生的時間更早一點,我一定不會招惹你。”

江可可瞳孔驟縮,嬌小的身體都不可抑製地顫了一下。

難怪……

難怪他車禍之後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難怪他能這麼狠心用極端的方法對付厲辰驍和梁欣媛;

難怪他突然要放手……

空氣,在他道出那麼令人震驚的消息後,變得安靜得可怕。

好半晌,又是項梓宸開口:“你也是吧,突然在我懷裡哭的那次,或者更早,落水昏迷的時候?”

江可可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問:“不招惹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是回到那件事之後,你也不會去酒店找我嗎?”

江可可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沒有項梓宸的存在,原女配可能在發生那件事的當天就自殺了。

項梓宸的呼吸粗了一瞬,他的手背到身後,看著她的眼睛漆黑一片,顯得格外深沉。

吐出涼薄的兩個字:“不會。”

江可可提著的一顆心,突然鬆懈下去,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緊攥成拳頭的手也鬆開了。

就好像,一直努力抓在手裡的東西,終於被放走了。又好像,屬於原女配的執念,終於完全消散了。她又可以是那個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江流氓了。

看到美男,可以上去調戲一把;

亂七八糟的戒指,可以不用再找了。

亂七八糟的眼淚,又肆無忌憚地流出來了。

而這一次,強大的淚腺對這個男人失效了,眼睛也開始酸疼得厲害。

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呼吸困難,酸澀得好想將胸腔撕扯開。

屬於原女配的一切,似乎都隨著他的“不會”,消失殆儘。

江可可在心裡瘋狂地宣泄著:聽到沒有,他說不想招惹你了,他不管你的死活了,你就死在悲劇發生的那一天吧,剩下的,是全新的江可可的新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直哭一直哭,而曾經說“項梓宸的肩膀永遠給江可可依靠”的這個男人,一個擁抱都沒給她了。

情緒都宣泄出去,眼淚擦乾了,江可可突然覺得,所有想弄明白的一切,都不想明白了,所有糾結的一切,都不值得糾結了。

哭完,她站起來,靠項梓宸很近,仰著腦袋看著他,微笑著:“行。你救過江可可一命,現在要放手了也無可厚非。”

“從今往後,互不招惹。”

“左銘是個好男人,他不介意我被QJ過,他不介意我懷著野種,他能保護好我,將我的孩子視為親生,肩膀永遠給我依靠。”

項梓宸舌尖泛苦,腦袋空蕩蕩的,不知是哪裡在承受著絲絲鈍痛,琢磨不到根源。

他僵直著身子,不語。

江可可笑容漸盛,聲音輕快:“現在呢,你也不用為我的事操心了,還有了重生的資本,好好創業,一年內超越厲辰驍簡直不能更簡單。”

說到這裡,差不多也該離開了。

江可可看著一張俊朗不凡的臉,體內的流氓之魂突然又萌動起來。

她一把將人推到沙發上,笑得沒心沒肺:“按理說,分手應該約個分手炮,我情況特殊,給你一個分手吻!”

說著,直接對著那唇啃上去,狠狠的。

是真的狠,輾轉廝磨,舔舐啃咬。

項梓宸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一動不動,不反抗,也不回應,僵直的手垂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心中苦澀麻木得五感都失靈了。

感受不到她唇瓣的味道,感受不到她身體的柔軟,感受不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們曾經有過很甜蜜的吻,這一次,卻全是苦澀。

對江可可而言,項梓宸這個人,再也沒有什麼特殊,不過是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

吻他,不再是為了愛,就是任性,就是想,想占便宜。

江可可肺活量不大,吻得那麼用力,自然就吻不長久,但她不甘心,又狠狠咬了他一口,直到感受到血腥味,舔乾淨那味道,才從他身上離開。

她舔了舔唇,眉眼彎彎:“重生的項先生,依舊很美味。”

說著,轉身離開。

從項梓宸家裡出來,關上門,手腕被一隻清涼的手握住。

她看到之前送她回家的左銘,並不驚訝,淡淡地瞥他:“有事?”

左銘眉目清冷,穿著白色短袖襯衫卻顯出一身刻板正經,難以相處的氣質。

他周身的氣壓低沉壓抑,目光掃過江可可明顯哭過的眼睛,以及微腫的唇,眼神平靜得令人害怕。

“我們談談。”清冽的聲音,同樣聽不出喜怒。

江可可漫不經心地點頭,跟著他走。

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左銘一直麵無表情,神色淡淡,黑色的邁巴赫穩穩當當地駛出去,卻沒有明確的目標。

江可可以為他會隨便找個飯店或者能談事兒的地方,結果他的車越開越快,簡直跟飆車似的!

江可可這才感受到,這個外表極端平靜的男人完美壓抑住的怒火。

突然,她想起厲辰驍帶她飆車的那次——

那賽車速度,快到她全身麻木得失去知覺,麻木到她最後感受不到厲辰驍拉扯她頭發扇她耳光的疼,感受不到他凶狠陰鶩的眼神,即使害怕卻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

那一次的事,給她留下了陰影,而左銘無端將車開得那麼快,她不自覺白了臉。

突然,極速行駛的車在一個停車的地方猛地停住,江可可的身體猛地前傾,她的手緊緊抓著安全帶,心裡彌漫著恐懼。

這次,她可什麼工具都沒帶在身上!

左銘兩手搭在方向盤上,麵色一如既往的平淡,隻是微仰了下腦袋,深吸一口氣,而後轉過頭,清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江可可微腫的唇。

江可可強壓著心裡的恐懼,也轉過腦袋看他,“怎麼了?在車裡談?”

左銘從儀表台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擦乾淨。”

他的目光,依舊是盯著她的唇。

江可可垂眸看著他遞過來的紙巾,又看了看他平淡的表情。

她緊握著安全帶的手鬆開,接過他的紙巾,簡單擦了擦自己的唇瓣。

突然聽到“哢嗒”一聲,左銘的安全帶解開了。

他又抽了張紙巾,身子朝著她的方向傾過去。

他抿著唇,左手捏著江可可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腦袋,右手拿著紙巾,狠狠地擦拭她的唇。

原本就微微嘟起的唇瓣,在他粗暴的擦拭下變得更加紅腫,甚至都快出血了,但江可可沒有反抗,就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他俊若神祗的臉,看著他清冷卻專注的眼神,也看著他平靜又漆黑的眼底極力克製的怒火。

等他停下擦拭時,脆弱的紙巾已經被他擦破,純潔的白上還被一絲絲血跡玷汙了。

江可可靜靜地看著這個壓製著怒火的男人,聲音很平靜:“厲辰驍帶我賽車的那次,就是這樣捏著我的下巴固定住腦袋。”

“哦,還有拉扯住我的頭發。”

左銘手裡的紙巾被他捏成球扔掉,他看著江可可紅腫得出血的唇,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心裡煩躁得想殺人!

“然後,他給了我一耳光,問我被QJ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軟軟糯糯的聲音很好聽,平靜的語氣卻讓左銘呼吸急促,胸口輕微起伏,他的手,緊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