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手握著方向盤, 車開得很平穩，聲音淡淡：“沒有。”
“嗯？沒有什麼？是你剛剛沒有笑，還是平時沒有值得你笑的事兒？”
左銘專心開車, 沒有回答她，江可可身子往前傾，去看他的表情，卻看到他嘴唇上的血跡, 是剛剛被她咬出來的。
她順勢抽了張紙巾, 遞過去：“擦擦。”
這畫麵，和他之前給她遞紙巾頗有些相似, 不同的是, 她是眉眼彎彎的。
左銘目不斜視, 麵不改色地舔了舔唇，而後淡淡的：“不用。”
“……”
江可可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紙巾, 自顧自將它疊了一疊，套在自己食指上，大拇指和中指夾住兩邊，而後將手臂伸過去。
食指隔著紙巾, 用力地擦拭他的唇，笑容明媚。
左銘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等她的手離開了, 才一本正經地：“坐好, 彆亂動。”
“……”馬後炮。
江可可將紙巾扔了, 乖乖坐好, 一臉漠然，心裡碎碎念：這種無趣的男人，誰娶誰倒黴。嗬嗬嗬嗬嗬。
左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薇薇生日的時候，帶你去見我母親。”
江可可瞬間坐直了身子，左銘以為能在她臉上看到驚喜，結果——
“帶我去見你母親！！！”
她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兩隻手緊緊抓著安全帶，一張臉布滿了震驚，好像左銘要帶她去死似的。
左銘看她那害怕的小模樣，心裡莫名覺得好笑，眼底不覺柔出清和的淡光，聲音也柔了些：“去祭奠。”
“……哦。”
江可可軟趴趴地坐回去，過了好半晌，側著腦袋，故意說謊：“你剛剛又笑了。”
左銘又沒搭理她。
無趣……
左銘停車的時候，江可可歪著腦袋看了看窗外，“所以，我們的事談完了？”
左銘下車，非常紳士地幫她開車門：“行李重新搬回去，和我住，我會儘快籌辦婚禮。”
江可可嚇得沒敢伸腳下車：“籌備……婚禮？會不會……”有點早？！
不對，他們孩子都有了……
“那個，我……”江可可小心翼翼注意著左銘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肚子，“你看我現在，這個地方也有點點明顯了，結婚的話，會不會被人說成‘奉子成婚’什麼的？”
江可可內心：其實真的就是奉子成婚啊！
察覺到左銘臉色有些不太美好，她又小心翼翼地補充：“其實，我是有點點恐婚的……我才25歲，沒談過戀愛，乾乾淨淨連男生手都沒牽過額……”
麵不改色地繼續：“其實我是想，要不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談結婚的事兒？”
左銘看著她的唇，江可可瞬間緊抿了唇。
左銘往後退了半步，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剛剛臉色不好都是故意逗她一樣，帶著雲開霧朗般的氣質：“你不用這麼怕我。”
“嗯……額？”江可可眨了眨眼睛，“所以結婚是原則以內，聽我噠？”
左銘牽著她下車，看上去比江可可想象得要豁達，一本正經地：“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無關原則。”
咦？
江可可心裡有些小猶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看出她裡的小九九了？
“那我一輩子不想結婚捏？”江可可開玩笑一般試探道。
她因為自己家庭不幸，父親長期家暴，所以恐婚倒是真的。
再加上剛剛經曆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她心裡是真挺想一輩子不結婚的。
左銘倒是依舊清冷，一點情緒都沒有流露，戴著戒指的手牽著她戴戒指的手，配合著她的腳步往前走，聲音清淡：“我也不會強迫。”
江可可挑了挑眉頭，就聽到下一句：“讓你想結婚是我接下來的工作。”
江可可拉著他的手走到她前麵，麵對著他，倒著走路，眨著眼睛笑容明媚：“讓我變得想結婚，所以你是要追求我啦？”
左銘看著她的笑臉，心裡升起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曆過。
無名指據說是連著心的，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無名指的位置各戴了一枚戒指。
她在笑，眼睛勾起笑弧，亮亮的，清澈又明朗。
他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某一個瞬間，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