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結束會議的左銘心情不錯。
即使麵上依舊清冷寡淡, 沉穩的步伐卻似乎比平日裡更加輕快。
在以往,他絕對不敢相信,自己會為了私事而怠慢工作, 但今天真正這樣實施了,感覺不差。
他細想過,一個女人,因為懷孕而休學, 辦休學手續的時候還是獨自一人, 怎麼想,那畫麵都夠可憐的。
不論如何, 他今天必須陪著她。雖然晚了半個多小時, 但正好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當辦公室再次響起敲門聲時, 溫沽以為是江可可和她的小男友談妥回來了,卻沒想到來了位社會成功男士。
成功男士身著白色襯衣, 料子極有質感,很可能還是純手工定製。
他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麵,發出極有規律的聲音,渾身的氣質透出這是一個嚴謹自律的男人。
溫沽不動聲色打量的同時, 主動將自己的座椅稍向後挪,站起身, “請問, 你找誰?”
左銘微皺了下眉頭, 態度算的上尊敬:“您是江可可的導師?我是可可男朋友。”
“……”
溫沽嘴皮微動了一下, 看著這樣一位成功男士, 又想到剛剛將江可可帶走的、自稱是江可可男朋友的男生,一時間心情複雜。
他招的這位研究生,還真挺有本事。
左銘感覺這位導師似乎有些奇怪,但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導師對江可可的好感,態度依舊耐心且尊敬:“可可還沒有到?”
溫沽無心隱瞞什麼,卻也不想去插手江可可感情上的事,乾脆模棱兩可的:“她應該很快會到,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或者在這兒等等。”
溫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左銘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腦海裡幻想著可可進來看到自己時的驚喜,便消了打電話的念頭。
等等就等等,他心甘情願為她花費時間和心思,並自我感覺不錯。
就短短幾天的戀愛生活,他體會到了許多這輩子都沒有體味過的情緒,喜怒哀樂,這些感受真實而鮮活,讓他感覺自己也更充實更圓滿,連同生命都變得溫熱起來。
溫沽看這男人沒有打電話的意思,而是乾脆坐在這裡等,而且看上去還挺甜蜜的樣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如果提前打電話了,那小丫頭估計還能有所準備。
這會兒,說不準了。
左銘等了半個小時,偶爾和導師聊起江可可的事,聊得不多,一來是他不擅長與人寒暄,二來也不好太打擾導師的工作。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漸漸開始擔心江可可會不會出什麼事兒,正翻開通訊錄準備打電話問一問,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和溫沽對視了一眼,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站得筆直。
蓬勃的身體,清冷的麵容,他周身縈繞著難以言喻的獨特氣質,隻為等待她開門那一瞬間的驚豔與驚喜。
溫沽內心一聲歎息,麵色不變:“請進。”
開門的瞬間,左銘的目光和喬杭的對上。
喬杭眼裡閃過疑惑,而左銘則是漠然地撇開眼,重新坐下。
是他太過期待了,因而忘了找導師的不一定就是江可可。
喬杭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下這位看起來就事業有成的年輕男人,而後並沒有多想,將江可可的休學申請書重新遞給導師。
“溫老師,可可臨時有點事兒,這份申請書先放您這兒,我下午五點前再帶她過來找您。”
說完這句,他看到旁邊那位成功男士突然站起來了,清冽的目光看著他。
嗯?喬杭側過身,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看他做什麼?他又不是Gay。
難道又遇到聲控覺得他聲音好聽?
喬杭自戀地撩了撩額間的碎發,自以為非常酷炫地看著左銘,聲音懶懶地:“這位先生,你有什麼問題?”
左銘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冷冷清清的,筆直地盯著他,手指卻是伸到辦公桌上,拿起那份休學申請書。
最後的落款是江可可,字跡也是她的字跡。
所以,這個莫名其妙的男生話裡那麼親密的“可可”,和他在這裡等了半個多小時的,是同一個人。
左銘眼瞼微垂,眸色漸深,周身的空氣有點冷,聲音卻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我是可可朋友,請問你是?”
喬坑貨一點沒察覺出氣氛不對,隻以為這是進入社會的人不同尋常的裝逼模式,他歪著嘴唇笑起來,“巧了,我也是可可朋友——”
他笑弧越發深刻,特意強調:“男、朋、友。”
喬杭心思單純,其實沒有什麼彆的意思,就隨口一說,可他副欠揍的表情,在左銘看來,是炫耀,是挑釁!
左銘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指甲在那薄薄的信紙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將江可可的休學申請書重新放到辦公桌上,手指重重地按了一下,似在發泄自己的力量。
喬杭後知後覺察覺氣氛有點不對了,怎麼感覺有殺氣衝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