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75(1 / 2)

想要暗殺法老,和想要暗殺任何一個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現代社會當中並非沒有可參照先例,畢竟就連某位美國總統的頭上都被子彈開過洞,但即便如此,暗殺法老在這個時代仍舊顯得困難重重——在如今這片土地上,法老意味著君權神授,他繼承著拉神的力量(就像是斯特蘭奇繼承維山帝的力量一樣),想要暗殺法老意味著要和站在他背後的那位神翻臉。

而詭計之神是否能夠戰勝象征著天空與太陽權柄的拉神呢,他對此很有自知之明——除非把全盛時期的索爾或者奧丁拖出來,再不濟讓宙斯之類的神同台競技,否則直接進行一對一的對決,他絕無勝算。

也就是說,既要想辦法暗殺法老,又不能得罪法老背後的那位天空之神。

……他甚至根本不清楚征服者康的背後是否有神做靠山,早知道會有今天,他當初真應該多和這些埃及眾神打打交道,總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情報全無。

不過,他周圍確實還有一個可以詢問的對象。

“你對當地人信仰的神有了解嗎?()”

洛基問道:還有你口中的那個法老——他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本領??()?[()”

然而塞爾溫表示他根本不知道這些,那位法老並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可以想見就見的,他隻是隨著眾人遠遠地看過對方一眼,而在那位法老的眼中,他應該也隻是茫茫多的無數民眾之一。

至於埃及眾神,那就是比法老還要更加高遠的概念,雖然大家在日常生活當中經常會說到“蒙神垂憐”之類的話,但實際上,神又不經常在地球上打工,他們的壽命漫長到永無儘頭,性格又各有各的特色(直白來說就是都很能折騰普通人),他根本連試圖了解的想法都沒有動過。

反而眼前的洛基能夠用相對平穩的語氣來討論眾神和法老,這讓塞爾溫覺得非常驚訝——果然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一定是經常接近神的祭祀才能擁有這種舉重若輕的態度。

洛基:“……”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千年以前的地球人社會確實是這種生態,他自己過去也曾經很習慣這種普通人對眾神頂禮膜拜語氣敬畏的模樣。他同樣也清楚塞爾溫的態度已經算是當地人當中對神不怎麼在意的那種人——那種真正虔誠的信徒會在神廟當中奉獻自己的一生,就像是最後陷入了瘋狂的屠神者格爾一樣。

但,這是賽爾溫。

雖然他極大概率隻是塞爾溫的某個變體。

他口中了不起的眾神並不是自己。

他怎麼敢……他怎麼好意思這樣去描述彆的神。

他們在不久之前才剛剛建立了神與神眷者之間的緊密聯係,而在他們相遇之前,塞爾溫理所當然應該不對任何神或者任何人擺出謙卑的態度——哪怕他們當地的所有人都這樣也不行。

洛基確信自己剛剛一瞬間的表情肯定很不對勁,因為塞爾溫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回

() 答的那些話究竟是哪裡觸怒了眼前這個人——他倒不覺得自己會像是前幾天被抓走的祭品那樣因為一言不合惹惱了大人物而當場去世,但他確實認為自己的回應沒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

洛基隻是說,他不覺得那些人有多值得讓人尊敬。

好吧……就當是這樣,塞爾溫想。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仍舊認真踏實的幫對方的忙,從市場上采購各種各樣的貨物,當臨時的泥瓦匠和建築工,偶爾要回去幫忙喂那些性格乖僻的龍(實際上他本人覺得這些雙足飛龍都非常好相處,乖僻是其他人的評價),同時打兩份工,根本忙得停不下來。

但這樣的生活也讓他覺得樂在其中,法術是普通人很難能接觸到的概念,但洛基並不吝嗇於自己的知識,每次當他表露出好奇的時候,對方就願意用那種紆尊降貴的語氣給他講一點點——如果他能夠適時表示出吹捧和讚賞,那麼洛基的話就還能再多一些。

比起那些很不接地氣的法術,洛基甚至能用盧恩符文讓麵包變得更鬆軟(伴隨著一連串對當地飲食風格的指責),讓水果變得更加甘甜多汁(即便塞爾溫一再強調他已經挑選了市場上能買到的最好的品種),這些小技巧極大程度地提高了他們的生活質量。

“不過盧恩究竟是什麼?”

塞爾溫問道:“好像你和本地的祭司們使用的並不是同一種魔法。”

洛基張了張嘴,很想強調這在未來的世界裡隻是一種魔術,但他最終還是沒能和對方解釋這些細微的區彆,隻是告訴他,盧恩符文是一種從世界樹上獲取到的知識,這是構築整個世界最為底層的語言。世界樹能夠推演和計算一切,眾神之父奧丁飲下智慧之泉秘密爾之泉的泉水,又將盧恩的奧秘帶給了北歐眾神。

塞爾溫從來沒有聽說過北歐眾神的名字,從洛基的口中他隻知道那是遙遠的北方,無比寒冷的疆土,要走到整個世界最北的邊緣——世界的邊緣又是什麼地方?他很難想象這個,一部分候鳥會到遙遠的地方遷徙,可人的雙腳永遠無法追趕上鳥的翅膀。

阿斯加德,華納海姆,這些詞彙在對方口中又是一些比星星還要高遠的地方。

“總之。”

洛基不打算回答對方一個接一個的無聊問題:“奧丁和弗麗嘉將盧恩符文的知識傳遍九界,使阿薩眾神能夠行使這種神秘,直到他們抵達米德加德——就是你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在眾神口中的稱呼……”

“……然後他們將這種法術教給了你?”

塞爾溫恍然大悟:“我就說嘛,你果然是一位神的祭祀!”

這樣去理解,一切就都能圓得回來了。虔誠的祭祀隻會向自己的神獻上忠誠,那麼他對於法老和埃及眾神的態度就顯得非常正常,既然已經從一柱神那裡獲得了力量,再向彆的神低頭反而是一種令神蒙羞的行為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洛基臉上的表情顯得更不高興了。

他就不能聰明一點?洛基幾乎想要咬牙切齒,第一次覺得醫生很耿直

的腦子有令人頭痛的地方在——他都已經猜到自己和彆的神有關(),那就不能更進一步?()_[((),猜測他本身就是北歐眾神之一嗎?

和周圍這一群衣服都穿不整齊的凡人相比,他看上去難道不很像是一柱靠譜的神嗎?

……他的喜好該不會也被這個鬼地方同化,開始偏好那種腦袋上頂著個狗頭或者鳥頭的神了吧。

洛基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懼,決心從源頭開始掰扯對方的價值觀。他亮出自己的披風和金色的大角盔,第一次全副武裝地出現在了對方麵前,頭盔在古代埃及也是重要的權力象征,他相信以對方的理解力一定會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然而塞爾溫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就重新恢複了垂著頭的表情,打算繼續忙碌手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