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此很不理解:“到時候又不是由我來用。”
而弗麗嘉隻是笑一笑,並沒有像平常那樣解答他的每一個疑問。
“你的選擇當然也很重要,親愛的。”
她隻說:“這是你拯救世界之旅的第一程。”
小洛基撇撇嘴,如果一直是這種活動的話,他現在已經開始覺得拯救世界有點沒意思了——很短暫的相處加上漫長的等待,幾天的時間對應幾十年,再多熱情都會在十幾年的時間裡消磨殆儘。
……而且索爾那幾個缺德朋友經常會用這件事來開玩笑,他被嘲笑過好幾次又沒有辦法拿出切實有效的證據,最終隻能用更加激烈的惡作劇報複
了回去。
將這些負麵情緒發泄在彆人身上顯然不合理,更何況對於賽爾溫而言,他的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太久。
於是他帶著這把阿斯加德的秘密武器抵達了地球,在最合適的時刻交給了對方——他確信不會再有更好的契機了,畢竟如果現在不用的話,他們所有人最後都會轉化成龍糞的一部分。
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法夫尼爾腹中的那個寄生者,小洛基緊張地想,可是龍的皮膚具有隔絕神秘的效果,如果不能將法夫尼爾擊穿,即便是永恒之槍也沒辦法隔著一層龍皮對征服者康進行解析。
畢竟他現在的狀態早已不是人類,已經變化成了另一種概念模糊的東西。
但如果以擊殺法夫尼爾作為最優先目標,征服者康又有可能趁機汲取龍在死亡時留下的力量,在概念上得到升格,他的目的或許就是這個。
年幼的詭計之神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他看著塞爾溫身上的魔力濃度越來越高,永恒之槍像是黑洞一樣汲取著他的力量——他一定是許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願望,以至於岡格尼爾的靈子演算機能判定,需要超大規模的魔力放出才能實現。
而眼前人的長相也不斷發生變化,他的瞳孔拉成一條豎線,皮膚上開始出現透明的細鱗,微微張開的口中,露出森白尖銳的牙齒。
巨大的利爪刺破皮膚,整片上衣都因此而開裂,露出鑲嵌在胸膛當中發亮的結晶石。這個場麵就連齊格魯德都吃了一驚,才剛剛沐浴過龍血,被扭曲的生物本能讓他幾乎是立刻就能發現這裡的“第二個同類”。
“雖然永恒之槍和世界之矛在構成上有點區彆。”
塞爾溫回憶起在以前打遊戲的時候,埃爾梅羅二世所透露出的隻言片語。
“——但一個接近的咒語,會讓武器本身呈現出相似的特性。”
他的頭發不斷變長,驀地,背後伸展開巨大的龍翼。那片翼和他的身軀實在不太匹配,仿佛螞蟻身上背著蝴蝶翅膀一般突兀,猛然出現的時候,讓塞爾溫幾乎一個趔趄,沒能保持住自己投槍的姿態。
“古老的神秘啊,消亡吧。”
他回想起格蕾使用倫戈米尼亞德時的場景,那時老洛基所帶來的陰影尚在,他們以為縫合了世界就能解決危機,沒想到這隻是另一個陰謀的開端。
“天真的謎題啊,全部都歸於虛無。”
聖槍的前端編製出複雜的如尼文術式,到了這個時候,小洛基也反應過來他肯定不是要屠龍——殺條龍哪用得著費這麼大乾戈,對方幾乎是要將他全部的魔力都投進這把槍裡,甚至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人類外形的維係。
而他隻是嘗試去解析那些盧恩符文,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傳來一陣刺痛。
齊格魯德原本躲在不遠處等待抓住機會,可沒想到塞爾溫的詠唱時間實在太長,他不得不自動肩負起了吸引法夫尼爾注意力的工作。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小洛基捂住自己的一隻眼睛,生理
性的淚水難以抑製地流淌下來:“你不是打算殺死征服者康嗎?”
對方的聲音從強風當中傳來,卻因為聲帶的異常變形而顯得破碎。
“我覺得,我多半沒辦法殺死他。”
賽爾溫表情艱難地笑了一下,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尖牙——他的口腔內部結構也已經發生了扭曲:“所以我在想,至少要將解決問題的機會留給另一個比我更聰明的人。”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他不確定征服者康究竟還有多少種後手,他已經和對方有過兩次交鋒,最終都讓他逃了。
那麼,就將這個契機送到更擅長布局謀劃的那個人身邊去。
魔力的抽取幾乎不見儘頭,他所提出的這個願望太過複雜而龐大,即便經過了岡格尼爾的計算,想要得到那個結果仍舊需要消耗極大的力量。有那麼一瞬間,賽爾溫幾乎覺得自己名為人類的那根弦要徹底崩斷,但突然,一隻更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其實隻是貼上了那一大片白色的鱗片,冰涼光潔的觸覺早已和人類有著本質的區彆。
“……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
小洛基說:“但如果讓你回不到未來去,另一個我肯定會抱怨的。”
“幫大忙了。”
賽爾溫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龍的巨爪投下一大片陰影,他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狼狽極了。
片刻之後,岡格尼爾的魔力積蓄值達到了既定標準,終於在賽爾溫的手中發出了輕微的震動。
傳說,世界終焉之槍倫戈米尼亞德可以貫穿世界的表裡,而岡格尼爾作為同種規格的神造兵裝,也存在類似的機能。
而現在,他們恰好處在兩個互有關聯的特異點。
“不管這是什麼。”
他說:“把它送到另一個世界去!”
另一個洛基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賽爾溫很有自信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