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到底有什麼事啊？”被賀嘉欣拉到玩具房的苗苗撅起小嘴。
“先在這裡待著, 你舅舅跟小橘有話要說。”
“舅舅要跟小哥哥說什麼？”
“小孩子家家的，彆管那麼多。”
“那舅舅能快點嘛！我要跟小哥哥玩！我新買的裙子還沒穿給小哥哥看呢！”
賀嘉欣恍然, 將苗苗麵上的迫切收入眼底, 她緩緩擰起細眉。
如果苗苗喜歡一個人, 就會穿漂亮的裙子給那人看。從前苗苗熱衷於在賀稷麵前穿漂亮的裙子, 還很認真地說：“長大後我一定要嫁給舅舅。”
這段時日苗苗熱衷的對象換成了顏橘。賀嘉欣心裡一咯噔, “苗苗, 你很喜歡小橘？”
“當然啦，現在我最喜歡小哥哥了, 長大後我要嫁給他, 當他的新娘子！”說著，苗苗羞答答地扯了扯裙擺。
“不行！”
苗苗被嚇一跳, “媽媽？”
賀嘉欣緩和僵硬的表情，“苗苗, 你還小呢, 說什麼胡話。”
“媽媽, 我沒有說胡話，我就是要嫁給小哥哥。”
觸及苗苗天真純淨的小臉蛋,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賀嘉欣偃旗息鼓。
哎, 她擔心什麼？苗苗還小, 懂得個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前頭還一直喜歡她舅舅，轉眼就要嫁給顏橘。不過是小孩子愛美麗的事物, 喜歡也單純得很。說不定哪一天又喜歡上彆人了。
想通之後，賀嘉欣把女兒的小辮子捋到肩前，說：“你在這裡待會兒。”
悄無聲息地步至客廳，賀嘉欣探頭偷瞄，客廳裡隻剩下賀稷一人。
賀稷半靠沙發，指間夾著煙，神情晦暗不明。
“阿稷，小橘呢？”賀嘉欣問。
“走了。”
賀嘉欣坐到他身側，把他的煙扔進煙灰缸裡，“走了？怎麼就走了？”
“有事走了。”
“這小橘，還沒吃……”賀嘉欣住口，直覺告訴她有哪裡不對勁。賀稷滿麵黯淡，讓她遲疑，問道：“阿稷，你和小橘————”
“算了。”
“什麼？什麼算了？”
“她對我沒意思。”
賀嘉欣頓悟，“那也不能算了，隻是現在對你沒意思而已，保不定以後就對你有意思了呢。你彆算了啊，當初我還對苗苗他爸沒意思呢，後來還不是愛上了。”
賀稷：“彆再去打擾她。”
這話讓賀嘉欣急了，“阿稷，你這就放棄了？”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女孩，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賀稷默然，彈彈煙灰，他說：“我先回房。”
“不是，阿稷，你說清楚，你到底怎麼想的。”
“就這樣吧。”丟下這幾個字，賀稷轉身，頭也不回得地離去。賀嘉欣重重歎息，胸中濁氣翻騰。
顏橘離開彆墅半個小時，秦壽麵部線條緊繃。
顏橘離開彆墅一個小時，秦壽懨懨地拍著尾巴。
顏橘離開彆墅一個半小時，秦壽把還停留在第一頁的文件合上。
來到彆墅最前端的窗戶旁邊，他上半身探出窗台，一眨不眨地遠望彆墅入口。
心裡有什麼在瘋狂在滋長，卻因為得不到營養而渴望又焦燥。這種急切地想要見到某個人的念頭如跗骨之蛆糾纏折磨著他。
不知多久過去，彆墅入口出現一輛車。
用尾巴悶悶地拍地板的秦壽眸光驟亮，迫不及待地衝出去。飛速穿過鏡子廳之際，餘光在鏡中捕捉到他的尾巴，理智回歸幾分，尾巴迅速變成雙腿。
顏橘才下車，就隻覺一陣風席卷而來，頭頂沉下黑影，光線完全被遮擋。
“先……秦壽。”她嗆了下。秦壽的眼睛比平時亮，跟燈泡似的。他捏住她的手，就往彆墅裡走。
走至半途，他就像不耐煩等不急了一樣，雪白的尾巴出現，將她卷到尾巴裡，隻用幾秒鐘便從前廳飛速到達臥室。
緊接著，一把將顏橘摜入懷裡。下巴貼在她肩窩，鼻子嗅嗅她頸間，幽幽香氣粉碎他的焦躁，讓他慢慢平複下來。
被抱緊的顏橘，雙手抬在空中，最後放在他泛著涼意的背脊上。
“怎麼去了這麼久。”低沉喑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隱隱透出微不可查的埋怨。
顏橘知道他為什麼著急地將她帶回房間，著急地抱住她了。她有點想笑，說：“也沒多久。”
他輕哼一聲。
顏橘從他懷裡撤出幾寸，仰首。他也垂眸看她。他的眼部輪廓自然深邃，瞳孔略豎，有種獸類才有的深亮，纖長濃黑的睫毛眨下來時，給人一種蝴蝶破繭的驚豔之美。
顏橘心臟一跳，按捺下如擂鼓的跳動，她說：“有件事想問你。”
“嗯。”他聞她的頭發。
“那天你說要幫我解決發.情的問題，你會給彆人解決發.情的問題嗎？”
聞她頭發的動作一停，秦壽肅眉，“當然不會！”
“那你為什麼可以幫我解決？”
“因為……”秦壽倏然紅了耳朵。
“因為什麼？”顏橘逼問。
他的臉愈發紅。顏橘看他緋紅的麵孔，“因為你喜歡我，是嗎？”
這話宛如驚雷砸下，秦壽瞪大雙目，嘴一張就要矢口否認，卻又猛地閉嘴。
良久良久，大概過了一個世紀，他瞄她半眼，紅著臉，低著腦袋，聲如蚊蚋，“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顏橘眼光波動，先前的淡定也化成煙霞，描摹至雙頰。她壓下胸腔熱意，隻聽他又道：“我要你做我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