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砸落在地, 賀稷瞳孔震蕩, 愣住。
女孩看到他,也愣住。兩人靜默對望, 良久, 賀稷開口:“顏橘?”
“你認錯人了吧。”女孩回過神, 耳朵慢慢染紅。
目光掃過她濃豔的五官, 最後停留在她眼尾的一顆淡痣上, 賀稷卻定他沒認錯人。
她是顏橘。
可她為何裝作不認識?因為恢複了女身?不想暴露之前曾經扮過男人的事?斟酌幾番, 他略帶歉意,“其實我早就發現你是女人。”所以不用瞞他, 也不必假裝不認識。
“對不起, 先生,你在說什麼?”
她臉上的困惑與生疏並不像作假, 賀稷蹙眉,“顏橘?”
“你認錯人了。”
賀稷仔細打量她一番, 正要說話, 有人過來。
“梨子, 你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一身白裙的女人款步過來。白裙女人是今天宴會的主角,周氏集團董事長的未婚妻白飛飛。
白飛飛瞧見賀稷, 微笑道:“賀總, 你也在這呢。”
賀稷微微頷首, 問白飛飛:“這是?”
“這是我朋友,薑梨。”白飛飛挽過女孩的胳膊。眸中劃過不明情緒,賀稷禮節性地轉到薑梨的方向, 道:“賀稷。”
“你好。”薑梨也禮貌性地淡淡一笑。感覺到賀稷穿透性的視線在她身上掃描,薑梨耳熱,拽拽白飛飛,說:“走吧。”
“賀總,我和梨子先走了哈。”白飛飛說。
賀稷點頭。目送她們走遠,他播出去一個號碼。
“給我查一個人。”他眯起幽深如潭水的眸子。
這邊廂,走出陽台的白飛飛興奮道:“臥槽臥槽,賀稷好帥!”薑梨戳戳她腦門兒,“小心讓你老公聽到了。”
“切!聽到就聽到嘛,我又不怕他……對了,剛才賀稷一直看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梨子,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思及方才男人研究性的打量,薑梨搖搖頭,“不是,他好像把我認成彆人了。”
“把你認成彆人?哎喲,這不是慣常的搭訕伎倆嗎!”
“搭訕?”
“是啊是啊。”
腦中浮現出男人英俊的麵容,第一眼看到他時那種神經悸麻的感覺卷土重來。薑梨按壓心口,說:“什麼啊,你彆瞎猜猜。”
“我沒瞎猜猜。”
“彆說了,進去吧。”
瞥瞥薑梨發紅的耳根,白飛飛嘿嘿笑了一笑。
辦公桌上躺著兩份文件,賀稷立刻打開文件袋。瀏覽過兩份文件,賀稷心裡波濤翻湧。
顏橘,薑梨。
同樣的容貌,同樣的年齡,同樣的聲音,同樣出身平民區,同樣女扮男裝過,然而是兩個人。兩個毫無乾係,卻什麼都一模一樣如同複刻的人。
單掌抵住額頭,賀稷抽了好幾支煙,情緒才緩衝過來。
顏橘接到賀稷的電話的時候正在午睡。賀稷的嗓音很沉,“顏橘,你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
“沒有。”
電話那頭,賀稷遲疑不定,說:“抱歉,打擾了。”
睡眼惺忪地掛斷通話,顏橘慢半拍的思維回轉,他怎麼這麼問?抓抓抱枕,她沒多想,又睡過去。
彼時,在大浴缸裡泡了一上午的秦壽伸出尾巴瞧了瞧。
經過精油與花瓣的滋養,鱗片更加光嫩,還散著怡人香味。指尖拂過鱗片,來到下腹,鱗片最漂亮的地方。他摁住鱗片。
到了晚餐時間,秦壽從樓梯上下來。他輕捂下腹,步子比平常慢,走路姿勢還有點奇怪,像是哪裡受了傷。
顏橘:“小腹疼?”
唔了聲,他坐下。
“小腹怎麼了?”
“沒事。”
顏橘狐疑,但也不再問。她剛夾了菜,一個盒子就從對麵推過來。“送你的。”秦壽點點盒子。
“我不要。”多半又是些珠寶什麼的。
“你還沒看。”
“彆再送這些。”
“你先打開看。”他很執著。顏橘思索幾許,把盒子打開。裡麵放置的東西讓她驚愕住。
雪白晶瑩的鱗片串成的項鏈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你……”她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