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清除乾淨?“什麼意思?”...)(1 / 2)

我自深淵來2 木兮娘 7067 字 6個月前

清除乾淨?

“什麼意思?”

程可依抬手,示意同伴從右側的人群堆裡揪出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胖子抖如篩糠,被拖到中間過道時直接跪在地麵痛哭流涕地求饒。

“趙記,問問他哭什麼、做錯什麼。”

被點名的趙顏裡猛地抻直背脊,帶著攝像機同手同腳地走到舞台中央,看向下方的胖子,戰戰兢兢地問程可依:“現、現在直播嗎?”

程可依:“打開錄像、訪問,該怎麼剪輯、怎麼上傳,你比我清楚。”

趙顏裡右臉頰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下,所以所謂的直播其實是利用錄播的視頻充當現場直播,誤導觀眾和警方的時間差?

“姓名、年齡、性彆……等等,性彆不用說了,先做簡單自我介紹,最後對著鏡頭告訴觀眾、告訴我,青山紅館慘案裡,你扮演什麼角色?”

中年胖子哆嗦著自我介紹,叫盧誌遠,四十三歲,秀山區協和醫院精神科主任醫師,說完基礎信息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饒:“我家裡有年老患病的父母,妻子已經和我離婚多年,有一個患自閉症的兒子,他們離不開我,求你們彆殺我、彆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旁邊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忽地上前,銀白色的手.槍對準盧誌遠就扣動扳機,子.彈擦過盧誌遠的額頭和耳朵,盧誌遠霎時滿頭鮮血。

少女惡狠狠地瞪著盧誌遠:“你該死!”

“程盈!”程可依嗬斥。

後方出來一個和少女相貌相似的青年,極力將程盈拉扯開,勸阻她保持冷靜。

程盈紅了眼睛:“禽獸庸醫應該下地獄!”猛地將槍.口對準嚇懵了的趙顏裡:“繼續問啊!啞巴了?!”

趙顏裡仿佛能感覺到槍.口滾燙的溫度,怎麼也開不了口,喉嚨口仿佛被塑料溶液死死堵住,發不出聲音,急得她死命掐大腿肉。

眼見程盈越來越瘋狂,趙顏裡嚇得呆若木雞,李瓚隻好頂替趙顏裡詢問盧誌遠:“你看到了,他們現在群情激憤,你越是藏藏掖掖、越不肯說實話,就越會激怒他們,如果你沒有犯罪,或者你罪不至死,卻因為嘴硬而激怒他們被殺,你甘心嗎?”

“你還有患病的父母和孩子,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們擔心、難過,更不希望自己突遭意外而他們無人照顧。”

“告訴我,你曾經在青山紅館做過什麼?”

“我……”盧誌遠臉頰的肌肉都在哆嗦,表情滿是掙紮,最終熬不住心理愧疚,崩潰地捂住臉抽泣道:“我不是……不是故意見死不救,對不起!我一直很後悔,常年在愧疚悔恨的巨大壓力下,患上焦慮症、抑鬱症,驚嚇、失眠、疲勞過度,不得不服用強大副作用的藥……你們看我的體重,就是藥物引起的肥胖。”

“我不是想祈求你們可憐,隻是想告訴你們,我一直很愧疚。”

盧誌遠的敘述顛三倒四,但是前後聯係一遍也能聽明白他說了什麼,而鏡頭忠實地記錄下來。

盧誌遠是秀山區協和醫院精神科的主任醫師,有一個患自閉症的兒子和患有各種老年病的母親、患有老年癡呆症的父親,掙的那點死工資扔進買藥的坑裡壓根激不起半點水花。

家裡房子、車子賣了,存款全花完,妻子受不了黑暗的未來選擇離婚,盧誌遠本想帶著全家一死了之,不料某天,程萬科帶著錢找上門來,要求盧誌遠幫他開幾張精神診斷書。

隨後程萬科送來幾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女,提前注射迷藥,在醫院走個過場就讓盧誌遠開證明他們患有各種類型的精神疾病的診斷書,其中最多的病症是被害妄想症。

盧誌遠知道不正常,但他裝聾作啞,不聽不看不說,昧了良心,助紂為虐。

“我知道他們是被青山福利院收養長大的孩子,也在他們身上看到被性.虐、被毆打的痕跡,有一個女孩中途醒過來,祈求我幫幫她……幫幫那些孩子,我……我掙開她祈求救命的手,我不是人!”

盧誌遠扇自己巴掌,他當時不斷開脫,自我說服說不定那群孩子太叛逆,隻是給點小教訓,說不定他們真的有病,說不定隻是治療青少年網癮……百來個說服他心安的理由在青山紅館案曝光那天,轟然崩塌,從此良心難安,鬼魅纏心。

原來當時那群人將紅館的事捅了出去,引來第一波調查,被他開出的精神疾病診斷書擋了回去,沒有更實際的證據導致紅館多存在兩年。

“對不起!”

盧誌遠泣不成聲。

程盈咬牙切齒:“當年被你開了精神診斷書的人,回去後被填水泥,因為你的診斷書,好不容易傳遞出去的消息被迫中斷,從此後看守更嚴密,那兩年死了將近二十個未成年!就埋在孤兒院下麵的水泥地裡,你怎麼安心?你怎麼睡得著?!”

盧誌遠抱頭,一直說著對不起,看得出真心悔恨,備受良心折磨,但是因一己私利而間接害死他人也是事實。

趙顏裡嚅動嘴唇,接過錄製的視頻進行簡單剪輯,經過三言兩語和她對青山紅館的基礎了解簡單拚接出當年血腥黑暗的內裡,難免受到震撼。

“要把錄播當成直播放出去,需要一點小技術,我能做到,但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程可依派人盯著她操作,繼續審問下一個。

第二個被推出來的人也是醫生,09年開始參與紅館犯罪,畢竟是強迫未成年、兒童賣.淫,強迫、囚禁、強.暴等犯罪行為,且難免會出現手段粗暴的客人造成受傷,不能經常送去醫院、也不能扔下不管,於是就有被錢收買的醫生深入內部,負責治療受傷的受害者。

醫生親眼目睹受害者的慘狀,清楚紅館等主謀的惡行,不僅視若無睹反而成為加害者,提供一些控製精神和心理的藥物殘害未成年,還成為紅館的常客。

他聲淚俱下地求饒,哭訴家裡有困難,迫不得已淪為加害者,又被揭穿家裡妻兒健康、前途光明,當年查抄紅館時不僅逃過一劫,後來還升遷,有時將紅館那套性.賄賂用於升遷之路,足見他毫無悔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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