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醫生叫李誌超,但是除了顱骨凹陷,沒有流血。我們對他進行掃描時發現了異常,所以臨時進行了簡單的解剖檢查。”
“這個李誌超,是個高度擬態的人造人。”
“什麼”?眾人都發出了驚歎。
“是的,準確的說,是個半人半機器的生化人,這是國際法明令禁止的違反生物科技倫理的行為。”
秦博士做出了補充,他學著之前鄭部長的樣子,示意大家小聲些,不要驚著趴在常薰身邊睡覺的劉載譽小朋友。
“嗯,出於醫療目的對人體植入機械部件,或者依照國際準則製造的仿人體外形機器人都沒有問題。”
“但是半人半機器的生化人,模糊了人類倫理定義和人性邊界,國際科學界和哲學理論界對此爭議極大,目前是星合組織——星際人工智能及生物科技署明令禁止的,我們不排除有地下秘密組織在偷偷製造這種生化人”。做出補充解釋的是鄭如龍部長的助理霍鳴春。
“屍體在哪裡”?鄭部長問道。
“在停屍間”,秦博士接著說道:“這個李誌超,剛到醫院不久,大概三個月吧。資料上沒有親屬,他作為醫療技術人員從地球移民到月球基地,平時工作也沒見什麼異常情況。”
鄭如龍部長安排霍鳴春立刻去停屍房查看屍體,同時吩咐叫上一名醫生安排速檢,檢查李誌超脫落的眼球是否能測到基因。
秦博士看了看常薰,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最後看向蕭明綱,猶豫地說道:“蕭副總……”
蕭明綱眼睛有點發紅,卻很堅定地說:“小齊已經犧牲了,小常活著已經是幸運,你說吧。”
“什麼,小齊姐”?高進這一聲驚呼,終於吵醒了熟睡的孩子。
劉載譽撲在媽媽胸口,流起淚來,關心媽媽怎麼樣,問著媽媽疼不疼。
大家都有些傷感,常薰卻努力維持著笑容,安慰著自己的孩子。
黎燕飛趕緊上前,像個知心的大姐姐,哄著劉載譽不要哭。
蕭明綱告訴眾人,駕駛組成員齊小白在晚間跑步的時候,心臟驟停,救援組趕到的時候,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怎麼會呢,每個隊員都是嚴格篩選的體質優異者”,高進難以置信。
“救援組現場急救時,在小齊的心口發現了細微的灼燒痕跡,生命監控設備也記錄到了一瞬間強烈的心電紊亂。”
“聚能電磁槍”,黎燕飛聞言後脫口而出。
蕭明綱看著大家,悲傷地點了點頭。
韋子見難過地說了一句:“小齊的孩子才七個月大,還不怎麼會叫媽媽。”
病房裡,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高進握緊了拳頭,在場的其他成員們也咬緊牙強忍著淚水。每個人都對失去同伴心情沉痛,更對敵人的殘忍狡猾感到無言的憤怒。
不多時,霍鳴春回來了,帶回了兩個情況。
第一,李誌超的外貌和吳四喜一模一樣,基本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即人造人在兩處醫療機構偽造的不同身份。
第二,眼球的dnA速檢結果,是卡爾·斐迪南的。也就是說,這名人造人移植了斐迪南的眼球,用於破解腦機設備,盜取盤古計劃的詳細資料。
鄭如龍不禁感歎對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黎燕飛卻發出了一個疑問:“人造人,有能力給自己移植眼球嗎?”
黎燕飛申請再次到信息中心檢索所有基地在冊醫生的資料。有必要時,申請使用“嫦娥”係統查找案發時間內的可疑人物,特彆是沒有不在場證據的職業醫生。
蕭明綱建議鄭如龍稍等一會兒,待這裡安排好了,讓高進陪著黎燕飛,還有幾名特工一起去。
蕭副總指揮心中有兩層意思,一是想把高進受牽連這件事轉化成為他全程主動參與破案的態度和功績,二是常薰的事情還沒講完,他想作為隊友的高進目前要在現場。
高進憤恨地說道:“必須消滅這群恐怖分子,必須給薰姐和小齊姐報仇雪恨。”
鄭如龍表示了同意,告訴黎燕飛等一下這裡安排完以後,會由霍鳴春帶隊審訊抓到的嫌犯,還要偵查小齊遇害和常薰被襲擊的線索。
常薰心有靈犀,安慰好了劉載譽,並請秦博士叫來護士把兒子哄出了病房,交給了門口守候著的常薰父母。
病房的所有人,暫時穩定了情緒。蕭明綱開口說道:“小齊是昨天夜裡遇害的,被人發現時,倒在路邊的銀杏樹下,我們判斷是夜跑鍛煉時被定向能武器攻擊的。”
“凶手應該使用的是電磁狙擊槍,躲在樹叢裡從遠距離射殺,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凶手的痕跡。”
“事後通過向小齊家屬了解情況進行分析,凶手應該是摸清了小齊的活動規律,才選擇了她中途休息的最佳時機下手的。”
“同時,我們收到報告,各行星基地也有類似情況,敵特分子活動十分猖狂。”
“總部已經要求提升安保級彆,同時要求報名盤古計劃的各崗位工作人員注意人身安全,加強防範意識。”
“請大家放心,鄭部長已經安排安全部門追查線索,對敵人的破壞和暗殺行動,基地一定會堅決打擊;對敵對分子,一定會追查到底、徹底清除。”
鄭如龍隨即分析道:“目前來看,自我保護和安防措施的加強是當務之急。”
“敵人的手段很高明,安全部啟用‘嫦娥’係統,篩查了案發時月球基地所有人的時空線索,暫時還發現任何可疑人物出現在小齊遇害現場。”
“鄭部長,真有這種可能嗎?”
高進對於有人能躲過“嫦娥”係統的大數據篩查很不解,除非他能隱身並在各種係統中抹去自己存在的信息。
“確實有這種可能。凶手可以穿著軍事級彆的隱身作戰服,而且自從來到月球基地,就完全斷絕數字通訊,脫離所有數字化生活。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在所有的監控畫麵和網絡係統中消失”,鄭部長給了高進肯定的答複。
看著高進難以置信的眼神,鄭部長又補充道:“這樣的人如同避世的苦行僧,與整個世俗社會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