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朋友,你又是誰”?看著來人趾高氣昂的樣子,高進的語氣也很不客氣。
男人看了一眼夏若雪,夏若雪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什麼你的女朋友,這是我老婆,你耍流氓是不是”?與夏若雪領證沒幾天的丈夫陳良國義憤填膺,大聲嗬斥著高進。
高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閃開身,對著這個他根本不認識的男人身後的夏若雪,繼續質問:“他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丈夫,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高進攥緊了拳頭,他不可能打女人。夏若雪身前的這個男人又不明不白、氣勢洶洶。高進出於身份和天職,不允許他對平民冒然做出暴力行為。
陳良國一把按住高進指向自己新婚妻子的手,高進咬牙忍住火氣,眼裡快要射出刀子來,大聲吼道:“夏若雪,你乾了什麼?回答我。”
夏若雪躲著高進的眼神,她不敢說話。陳良國又移動身體擋住身後的夏若雪,雙手伸出來抵住了高進的肩頭。
經常失戀的朋友應該能夠體會高進此刻的心情,他的感受絕不是單純的失戀。在他的心裡,這是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小醜的騙局,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直插他一顆火熱心臟後,因為不相信現實而自我否定所爆發出的癲狂。
高進怒火中燒,一把扭住陳良國的手腕,陳良國被擒住,吃痛半跪在了地上。高進沒有理會陳良國的叫喊,他半個身子壓過欄杆,逼近夏若雪,大聲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陳良國看著高進的著裝,大聲叫喊起來:“星艦士兵打人了!”
場麵頓時混亂,旁邊的人都圍了上來,大廳內不少人都擠過來墊著腳好奇張望吵雜的源點。
韋子見也發現出了狀況,趕緊帶著戰友上前拉的拉,抱的抱,將高進從隊伍裡拖了出來。
隨同韋子見一起體檢的曾明卿,則以嫂子的身份,詢問並勸慰著高進。其餘的戰友趕緊疏導群眾,請圍觀者散開。
曾明卿畢竟是過來人,當了解完情況後,並沒有將矛盾集中在夏若雪身上,反而開導高進說道:“小高,你和小夏姑娘並沒有結婚。你現在中選,就意味著和彆人今生永彆。人家現在有自己的選擇,這並不能成為你怪罪彆人的理由。”
“可是我之前找過她談結婚啊,她沒答應,現在卻背著我偷偷和彆人結了婚”,高進很不服氣,認為自己是被欺騙的受害者。
“哎,這種事情不能強求,隻要人家沒有嫁給你,就有自由選擇的權利。聽嫂子的,不要放在心上,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好姑娘可以選。”
“就兩三天的時間,怎麼可能就換了彆的男人,肯定早就背著我和那個男人來往了,這不道德”,高進在氣頭上,說出些不過腦子的話來。
“嗨,你沒見人家姑娘的表情嗎?相信嫂子的判斷,她肯定有苦衷的,小夏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人,你不能因為生氣就把曾經對人家的愛一筆勾銷掉。”
“有苦衷?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就這樣背著我,當我是個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高進宣泄著心中的憤懣,眼淚也不爭氣地掛在眼角。
曾明卿畢竟是女人,將心比心,她從高進簡單的敘述中,自然能分析出盤古計劃給所有人和家庭會帶來怎樣的矛盾衝突。她甚至能夠推想出夏若雪的父母為了女兒的未來,會如何苦口婆心、當機立斷。
“嫂子知道,你沒有錯,小夏也沒有錯,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小高,大男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你應該清楚什麼是愛,愛不是占有和控製,而是不計回報的付出。”
“聽嫂子的,你既然愛小夏,她因為自己的選擇而能登船避難,你應該祝福她,而不是生氣,這不叫愛。”
曾明卿作為團隊裡的大嫂,畢竟年長,講出些人情世故的道理來,讓高進有些不好意思。加上身旁一群戰友幫腔勸慰,他憤怒的火焰因此平息了三分。
“那我去問她到底怎麼回事”,高進顯然並不甘心。
“木已成舟,你就算問了又能改變什麼呢?小夏就算改變主意後嫁給你,也會失去登船的資格,你不是害人家嘛?”
“彆急於一時,今後有機會再問,時間是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注意你的形象,彆讓周圍人看笑話”。曾明卿搬出隊伍紀律和職業榮譽感,終於讓高進漸漸消停下來。
韋子見乘勢拉著高進就走,說道:“我們下午再來吧,免得同時在這裡,兩相難堪”。接著不由分說,和一幫隊友拽著高進就回基地去了。
夏若雪一路黑著臉,一言不發。陳良國見狀也不好多問,隻得陪著新婚妻子做完檢查。
待到走出體檢室後,陳良國終於忍不住拉著夏若雪問道:“剛才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夏若雪淚眼婆娑,抬頭用很不耐煩的眼神白了一眼他的新婚丈夫,說道:“後悔了嗎?後悔你早說,以前追過我的人多了去了,現在離婚還來得及。”
說完她一跺腳將自己的體檢合格表丟給陳良國,抹著眼淚,直衝衝地往體檢中心外跑去。
陳良國忙不迭地解釋道:“嘿,扯什麼後悔,離什麼婚,我們剛結婚。我問一下隻是關心你好不好。”
說罷,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去拉住夏若雪一起走。而夏若雪卻如同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甩開陳良國,並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熟人認出來再度陷入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