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番外(一)(1 / 2)

安源付家之事平定, 丟失多年的禮器青龍觚被尋回, 蛇妖伏誅,在此中作亂的前朝餘孽的老窩卻還未被剿滅。

這群人做著權禦天下的大夢, 行事之間卻瞻前顧後、畏畏縮縮,還深諳狡兔三窟之道,早就失了前朝曾經的那份氣度,更彆說他們之中究竟有幾個是真正的前朝血脈還未可知。

朝廷對此事分外重視,派遣出大量探子搜尋餘下叛黨的落腳之處,然而過去月餘也隻捉到幾個不痛不癢的小魚小蝦。

皇帝雖不是什麼勵精圖治的聖明君主, 但也並非個臥榻之側容許他人酣睡的糊塗之人, 當即大怒,罰了幾個主事的官員。

對著陰沉沉的天顏,朝野之中那個都得縮著脖子做人, 生怕下個倒黴的便是自己。

隻可惜禍不單行,七月,渾身浴血的傳令兵策馬疾馳入京城,舉著手中的奏報高呼, “邊國進犯——邊國進犯——”

餘孽叛黨竟是逃往邊國, 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說動了邊國掌權的大皇子,舉兵往複朝邊境攻來了,邊境兩城一時不察皆被攻陷,好在第三城主事的官員還有幾分本事,勉力抵擋住了邊國馬蹄的攻勢, 遣了人趕回京城報信。

論及戰事,皇帝自然將這擊退邊國的擔子交由了統領聶家軍的聶九成,原本顧央也應當化作雪豹作為聖獸一同征戰,隻是謝瑜至恰恰在這時病倒了,高熱風寒不退,祭司府上下一片慌亂。

顧央生怕他就這樣支撐不住,畢竟她心中清楚謝瑜至的身子究竟弱到什麼程度,便還是讓雪豹幻影跟隨聶九成,自己留在府中照看謝瑜至,以防這個世界的男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嗝屁了。

聶九成出征那天,顧央和謝瑜至一同去為他送行,謝瑜至身子好了些許,至少是能下榻了,但還是不宜走動,然而他想要出門沒人攔得住他,隻能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地請出來。

聶九成牽著乘風在馬車外停步,“就在此處返程罷,你身子要緊。”

謝瑜至咳嗽了兩聲,還未入秋,他手上已經焐上了湯婆子,蒼白的臉上因病染了些血色。

他不甚在意地笑道,“我的身子這麼些年也就是這樣,不會再好,也不會再壞了。此去雖不是什麼大戰,但邊國人狡詐,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聶九成頷首道,“我知曉,城外風大,你快些回府去。”

說著還用眼睛去瞧在一邊替謝瑜至撐著車簾的顧央。

顧央揚了揚下巴,“我要能勸住他,他此刻就不會出現在城外了,有本事你上啊。”

謝瑜至又啞著嗓子低笑兩聲,“行了你們兩個,九成都要走了,小央你沒有旁的話對他說?”

聶九成的目光隨之一轉,幽深的瞳仁裡浮現出細碎的光影,倒像是真有幾分期待的模樣。

顧央白了他一眼,嘟嘟囔囔,“有什麼話好說......等你打完這仗回來我們——好好打一架?”

聶九成挑眉,“沒了?”

顧央衝他露出兩顆尖尖的牙,“將軍還想聽什麼,想聽什麼.......”

“我也是不會說給你聽的。”

“行,”聶九成簡直要被她氣笑了,“等我回來了,烤兔子烤雞烤牛肉,想都彆給我想。”

顧央得意地哼了聲,“有十八烤給我吃!”

一旁笑而不語的謝瑜至無端被牽扯進入戰局,輕咳一聲,“風像是有些涼了。”

儘管知道這話多半不真,聶九成還是道,“你們儘快回府,我先走了。”

說罷便翻身上馬,要打馬前行。

“聶九成。”顧央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聶九成挽住韁繩,微微側頭看來,眼底有幾分不可察覺的笑意。

顧央對著他揚了揚眉,嗤笑道,“這次沒有我在你身邊,可彆折在了陰溝裡。”

聶九成淡淡道,“我要是折在了陰溝裡,那你還不得哭死?”

“哭死倒不會,”顧央笑眯眯道,“不過每年清明還是會去你墳上踩踩,放幾響鞭炮慶賀慶賀。”

聶九成學著她方才的樣子嗤笑一聲,“放心,我活得好好的,還舍不得死。”

他用腳尖踢了踢乘風的馬肚子,策馬走了,身後暗紅的披風獵獵作響。

.........

邊國原本隻不過是依附於複朝的小國,世代在草原馬背上生活,男丁皆是騎射的好手,驍勇善戰,但到底還是比不過複朝排兵布陣、井然有序的軍隊及精密打造的武器,因此居於下位。

此次前朝餘孽糾結邊國兵力進犯,複朝朝野之中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隻等著將前朝黨羽徹底覆滅,斷了他們妄圖取而代之的野心。

隻是聶家軍抵達邊境之後,卻發覺這次進犯的邊國兵士卻有些不對勁。

邊國人常年生活在馬背之上,身形粗壯,身材也並不高大,他們沒有太過趁手的武器,所倚仗的馬匹被射殺之後便在戰場中沒有了優勢,即便再強壯也逃不過落敗的結果。

然而此次進攻的邊國人卻格外英勇,沒有了馬匹拿著大刀揮砍,沒了左手還有右手,刀劍似乎不能給予他們一絲疼痛,隻要鮮血還沒有流儘,隻要還能動,他們便能戰鬥到最後一刻。

副將一刀砍下一個邊國人的頭顱,勒住馬的韁繩轉頭對聶九成道,“將軍,這群邊國人瘋了!又他.娘的不是為他們自個人打仗,還拚命到這種程度......”

話音還沒落,又一.槍刺向一個抱住他身下馬蹄的人,那邊國人隻剩了上半邊的身子,臉上卻還帶著振奮的神色,仿佛並不覺得死亡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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