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聞言,拿眼去看郎震。
斷臂大叔點點頭,沉聲發話,“外鄉人不比本地人,他們做了壞事,直接跑掉就行了,我不讚成他們住進村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馮君已經大致能聽懂對方的話了,聞言他大怒,“郎叔,我怎麼說也是救了你的女兒,你就是這麼報答恩人的?”
“獨狼說得可是不錯,”遠處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就見一名粗壯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此人的麵貌,跟賈興旺有七分相像。
他大聲地笑著,“外鄉人,你若是想借宿,住到村子外麵,我們不攆你,猛獸輕易也不可能過來,你是安全的……這是山裡,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那行,”馮君淡淡地點頭,“我救人本來就是隨心的,也不圖你們什麼,既然此處不歡迎我,我離開就是了。”
絡腮胡衝著他獰笑,“你想得倒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小湖村當什麼了?”
“興旺!”郎震冷哼一聲,臉也拉下來了,“你爹這個村長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郎叔,”賈興旺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我是為了大妹好,這異鄉人形容古怪,難保不是山賊的探子。”
看得出來,他對郎大妹有著異乎尋常的關切。
“山賊的探子?哼!”郎震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山賊的探子,會隨身攜帶靈蝟的刺?”
“嗯?”馮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探手摸一摸背後那根一米來長的硬刺。
這根硬刺,是他在電網旁邊撿到的,那刺蝟撞斷電網之後,被嚇壞了,強行跑了,現場的電網,卻扯下它一根刺來。
馮君拿起那根刺把玩一陣,發現這根刺異常堅硬,石頭上都能紮個眼出來,論鋒利不比瑞士軍刀差多少,論堅硬還猶有過之。
所以他將這根刺背到了背上,此物能當長劍用,又不那麼紮眼,正合適他四處遊曆時使用。
不過郎震這眼光,也非同一般,隔著老遠,竟然認出了此物的根腳。
馮君見他識貨,忍不住拔出了背上的靈蝟長刺,笑著發話,“此物是我撿的。”
“不可能是撿的,”郎震搖搖頭,很肯定地發話,“我還沒有老眼昏花,這根刺上含有濃烈的生機和怨氣,肯定是活取的,年輕人你就不要嘴硬了。”
“佩服,”馮君笑著一拱手,“就是我活取的,不過,也真是碰巧了……我打不過那家夥。”
郎震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肯定打不過它,那是靈蝟,咱全村都上,也不過是送菜。”
馮君聽到這裡不想走了,他饒有興趣地發問,“那附近這山裡,有靈蝟嗎?”
郎震還沒來得及說話,賈興旺就大聲嘲笑了起來,“哈哈,靈蝟,山裡要是有靈蝟,我們還敢在這裡住嗎?真是白癡。”
馮君實在是厭倦了這個人,而且這個村子的人,似乎對他都沒有好感,就連郎家人,都沒有念他救人的好。
這一刻,他心裡真的膩歪透了,於是轉身走出了村子,“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在村子旁歇息好了。”
當天傍晚時分,天上下起了小雨,在村子旁露天歇息的馮君取出了雨布,搭了一個窩棚,又在周邊撒一點驅蟲藥,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等天放晴了,就離開這破地方。
當然,他感受得到,村裡還有不少好奇的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他不喜歡這個冷漠的村子。
然而,就在他搭起窩棚後不久,郎大妹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孩子,一個十二三歲,一個七八歲,正是她的兩個弟弟。
她的手裡拎著一個帶著蓋子的瓦罐,蓋口處還冒著熱氣。
她冒著雨走到了窩棚下,笑著將瓦罐遞過去,“這是家裡熬的肉粥,天氣這麼冷,喝一點驅驅寒氣,省得生病。”
馮君的大背包裡,其實是有液化氣爐子的,不過此刻不太方便使用,連熱水都不方便燒。
所以他也沒有推辭,將瓦罐接過來,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從背包裡取出了一雙筷子。
郎大妹的兩個弟弟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雨棚,那個大一點的男孩見到雨水從雨布上滾落,甚至很好奇地扯了扯雨布,很輕微的那種力道。
小一點的男孩也想拽一下雨布,但是夠不著,不過很快地,他就被肉粥的香味勾引了過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瓦罐,竟是舍不得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