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和中年太監聞言,臉色齊齊就是一變。
這個位麵也講生辰八字,每個時辰各有利弊,沒有絕對的好和不好。
長子不是不能生在亥時,但是大致來說,人們願意圖個好的口彩,長子身負著帶領全家發展的重任,而亥時卻是一天之中最後一個時辰。
當然,長子未必是嫡長子,還可能是庶子,這個說法不能囊括所有情況,也僅僅是口彩。
可是不管怎麼說,一家的長子出生在一天中最後一個時辰,象征意義總是不太好。
然而,世子和太監的變臉,卻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他們比其他人更明白話裡的含義——除了極少數幾個人,其他人根本不清楚世子的生辰八字。
對勇毅公的親朋好友來說,世子的生日不是太大的秘密,除了百日、抓周之類的慶賀,每年世子過生日,府裡都要搞慶祝宴會——畢竟是下一代裡的第一人。
哪怕有一年世子不在家,府裡沒有搞宴會,也為下人們加了餐。
但是知道世子生於什麼時辰的,那真的屈指可數,公爵府對外宣稱的就是:世子生於辰正時分。
長子生於辰時,口彩真的不錯,朝陽初升,稚嫩卻勢不可擋,代表著希望,終將澤及眾生。
可是公爵府這麼宣稱,真的僅僅是因為在意口彩嗎?傻瓜才會這麼想。
真正的原因是:世子的生辰八字,不能讓外界掌握到!這是一個有仙人的世界!
地球界沒有仙人,還有所謂的大師,拿著彆人的生辰八字作法,何況這裡?
所以,世子和中年太監的臉色,不可能不變。
太監黑著臉發問,“大人如此說,敢問是何意?”
馮君斜睥他一眼,略帶不滿地發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冒犯大人了,我們先告退,”太監馬上道歉,同時一拉世子,使個眼色:其他的話,現在不合適說,回頭私下聊吧。
其實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說的東西太多了,比如說:縣丞馬上要死了。
縣丞不是吏部直接管理的官員,管轄權歸郡裡,很多時候郡裡推薦人,上麵就批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是縣裡的第二把手,也算是官府體係的一部分,現在馬上要咽氣了,這該如何跟上麵解釋?
除了縣丞和被馮君殺死的五人,現場起碼還死了十幾個人,死亡人數超過了二十,是很嚴重的事件了——對決死兩個無所謂,圍觀的人死了這麼多,算怎麼回事?
嚴格來說,兩個家族爭鬥,也可能死這麼多人,不算多大點事,壓住不上報就是了。
但是現場這麼多官員,分彆來自縣裡、府裡和郡裡,甚至還有隔壁縣的官員,想要壓住此事,操作難度很大啊。
還有就是,現場居然出現了仙晶,而且……被人私下得了,朝廷官員竟然袖手旁觀。
再有就是,郡兵也死了一個,此人向後栽倒,正好撞到身後的刀尖上。
總而言之,這件事該如何收尾,得有個章法。
馮君不管這麼多,他既然冒充了仙人,就要有點仙人的派頭,於是衝著人群中的北園伯勾一勾手指,“你,過來。”
北園伯是真不想上前,但是對方都直接指向他了,他也不敢裝聾作啞,隻能一拽身邊的人,可憐兮兮地發話,“樂文,助我度過這一劫,我必有厚報。”
田樂文是真不想管他,但是不管也不行,隻能歎口氣,“我家的暗示還不明顯嗎,你怎麼就不懂呢?”
北園伯也覺得委屈呀,“你們隻說此人不好招惹,為什麼不說得更明白一點呢?”
田樂文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對方,嘴角扯動一下,似笑非笑地發話,“我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然後……好讓你搶我家的機緣?”
這話說得,著實令人無語,不過也是實情,機緣在前,姻親算什麼?親兄弟也要當仁不讓。
隻不過區彆在於,田樂文這話,也屬於馬後炮——在今天之前,他真不確定馮君就是仙人,甚至在有的時候,他會認為,七叔可能是著急晉階先天,有些魔怔了。
說到這裡,他抬眼四下看看,衝著田陽猊一招手,“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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