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準備了沒有,我真不關心這個,”馮君搖搖頭,“天天吃飯店,都要煩死了。”
這話真不是裝逼,哪怕是升鬥小民,也有太多人有這種感受。
當然,婚宴這種大場麵的酒席,相對還是比較罕見。
李美馨知道馮君的做派,倒是沒意外他這麼說,不過她不想讓他就這麼離開,眨巴一下眼睛發話,“沒準過一會兒,晁博還要找你喝酒。”
馮君笑著搖搖頭,“我開著車呢,不可能喝酒……我跟他也不熟。”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有人按喇叭,回頭一看,卻是一輛桑塔納,噴著法院的標識。
車門一開,晁博和他的女朋友走了下來,敢情他是開著這車來的。
他倆一下車,後座上的一人來到駕駛室,直接把車開走了——現在查得很嚴,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晁博走過來,笑吟吟地發問,“怎麼不進去?站在這兒聊天?”
李美馨一指馮君,“我正說他呢……他不吃飯,想走。”
憑良心說,晁博對馮君的印象相當不錯,兩人聊天的時候,雖然都有點賣弄,想要顯得比對方強,但是想要賣弄,你也得有那資本不是?
晁博交往的朋友裡,能用這種對等心態跟他聊天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要巴結他的,少數人直接就是比較敬畏。
還有極個彆的一兩個,家世比他還好,那居高臨下的姿態,他也不是很舒服。
難得遇到一個家世不怎麼樣,但是事業有成,還跟他平起平坐的人,他就願意多聊一聊。
按說今天是他堂妹結婚,賓客裡他有的是熟人,應該用心去招呼。
但是怎麼說呢?那些人都太熟了,過年的時候又會遇到,少招呼兩句也無所謂。
所以他就盛情留客,“走啥走?一會兒一起喝兩杯。”
馮君笑著搖頭,“真不行呀,我平時不回來,好不容易過年了,回來得多跟父母聚一聚。”
這話沒毛病,政治正確……哦不,倫理正確,晁博也不能說什麼,隻能跟他揮手道彆。
走進飯店,他的大姑迎了上來,正是晁穎晁總,“小博怎麼才來?你奶奶說了,讓你去她那一桌坐。”
“遇到一個挺有意思的家夥,”晁博笑著回答,“居然開的是輝騰,還是朝陽人。”
“哦,我聽說了,”晁總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發話,“計生委劉家貴的親戚,聽說在鄭陽發展得不錯?”
她得到的消息,對馮君是有褒有貶,不過到了她這個歲數和地位,不會輕易地臧否他人。
當然,更關鍵的是,她要弄清楚侄兒對此人的態度。
“他單槍匹馬的,怎麼發展?”晁博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然後壓低了聲音發話,“我懷疑啊,他是什麼人推出來的白手套。”
“白手套?”晁穎的眉頭微微一皺,“他能有這本事?”
晁博無奈地看她一眼,“大姑,人家是985的雙學位,當初中考縣裡第二!”
“那也不過是考試,”晁穎不屑地一笑,不以為意地發話,“學校的考試有標準答案,但是社會上的考試……有標準答案嗎?”
為了防止羞到這個侄兒,頓了一頓之後,她又出聲發話,“小夥子人長得帥氣,又有才……會不會是被誰家姑娘看上了?”
“大姑,”晁博無奈地翻個白眼,“就算人家出賣色相,也能借機成為白手套呀。”
必須承認,因為剛才劉家貴歪嘴了,晁穎對馮君多少有點成見,女人嘛,總有點小肚雞腸——我家的大喜日子,你開個破車,得瑟什麼呢?
但是侄兒這麼一分析,她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沉吟一陣之後,她出聲發話,“要是這樣的話,這人……沒準用得到?”
她說的“用得到”,是指哥哥晁剛的升遷,晁副市長今年五十二了,進步的欲望十分強烈,如果操作得當的話,五十八歲之前升副省,也是有可能的。
晁博點起一根煙來,故作老成地發話,“就算用不到,總不能讓他成為阻力吧?”
晁穎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也是,小博你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跟你爸真像……那個劉家貴,真是該死,差點害我得罪人。”
她說了這句話,馮君今天的策略,就完美地實現了。
晁博覺得這是在長輩麵前露臉,也有點自豪,“我覺得吧,親戚能處成這樣,劉家貴做人,確實是存在問題的……不止一個人跟我這麼說了。”
話音剛落,他的眼睛就是一直,“咦……這貨又怎麼回來了?”
大門外麵走進兩人,其中一個不是馮君,又是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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