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我知道,姓徐,好像是個司令的兒子,”老張在電話那邊回答,“馮老板以前在桃花穀,就住在他家的彆墅裡,現在才搬過來。”
“好了,謝謝,”張弘飛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
良久,他才低聲嘟囔一句,“尼瑪……”
能讓司令的兒子稱為“大師”,會撿垃圾的烏鴉,車前蓋上莫名其妙的洞……
張弘飛終於知道,自己感覺到的不妥來自哪裡了:馮君怎麼能那麼確定,我沒帶竊聽器?
想到這裡,他已經不想再想下去了,而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
按說軍隊、警察之類的國家暴力機器,不該有多少人講迷信,國徽所在之處,鬼神辟易。
但是事實上,真不是那麼回事,因為見得生生死死多了,自身也經常處在危險中,這些人裡,講迷信的反而要多一些——就算內心不怎麼相信,燒柱香求個心安也正常。
張弘飛越想,心裡就越發涼,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我這是鬼迷心竅了吧?
他本人就是比較相信民間誌怪傳聞的,雖然他不能確定,馮君能不能溝通鬼神,但是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再說了,烏鴉這種不吉利的鳥兒,一般人敢養嗎?
想到這裡,要不是剛才跟馮君談得太僵,他現在都想返回頭去,衝馮君道歉了。
張弘飛騎著摩托,慢慢來到了門崗,然後停下來,遞給門崗一人一根煙,“兩位辛苦了。”
倆門崗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接過來點上,然後其中一個發話,“謝謝領導,不過你下回來,還是得先給馮總打電話。”
張弘飛本來就是想起馮君的話,才對門崗釋放一下善意,希望能傳到對方耳中,聽到這拒絕的話,反而是勉力笑一笑,“沒事,以後我都不來了,所裡警察那麼多,誰愛來誰來。”
天公地道,他這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而且他希望馮君能聽到。
張弘飛回了單位之後,小協警還打問呢:事兒辦得怎麼樣?
張所長猶豫一下,然後表示,“我見到馮總了,很和氣的一個人,要不說,誤會源自於不了解……多溝通就會發現,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瓦特?小協警的眼睛眨巴一下,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張所長從不吃虧的蠻橫勁兒,居然說出這種話,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張弘飛哪兒顧得上跟他扯這些?接下來,他直接向所裡請了個假,說最近工作太累,自己的膽囊炎又犯了,想去醫院檢查一下。
所長也沒想太多,說那你好好休養幾天。
張弘飛也沒撤了那個報警,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就好,做得太明顯了,反而是欲蓋彌彰。
反正他在筆錄上,沒有提及馮君——雖然私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大罵了馮君,但是沒有書麵材料,就不算什麼。
倒是他有朋友,還在勸說他對馮君動手,不過張所長表示,我都跟你們說了,不著急,先看彆人折騰……你們誰要沉不住氣,彆怪我不拿你們當兄弟。
他才不會告訴彆人,馮君有多麼不好惹——我辛辛苦苦得到的教訓,憑什麼便宜彆人?
旁人隻當他忌憚其他的大人物,也沒有把他的反應當回事,畢竟那麼大一塊肥肉,惦記的人太多了。
張所長這兒熄了火,不過其他人沒有絲毫的感覺。
次日,王海峰又接到了電話,“跟我們合作的事,王總考慮得怎麼樣了?”
“哪兒涼快去哪兒呆著去!”王海峰毫不客氣地壓了電話。
他的這種態度,引起了某個公子的強烈不滿。
就在當天下午,鎮黨政辦的主任來了,他沒見到馮君,是李曉彤接待的他。
主任態度冷漠地表示,你們這個承包合同的轉讓有問題,此前這裡是退耕還林的區域,補償款轉移了,有些曆史遺留問題沒有解決,要是原主人在,可以協商解決。
但是現在承包人轉手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主任不加掩飾地表示:現在這個承包人,不是本地人,很多東西搞起來不方便。
簡而言之,這個承包合同是有問題的,鎮上打算中止。
李曉濱真的不擅長這種事,不過最近看著馮君行事強勢,她也有了一定的底氣,“手續我們已經辦妥了,如果非要廢除承包合同,我們不會答應的。”
黨政辦主任毫不客氣地表示,“鎮裡的意思,我已經上門傳達了,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第二更,賀盟主“筱語仔的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