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不成的?高強的脾氣不算太好,但是他不可能替馮君得罪人,於是兩人躲在陰涼地聊了起來。
趙局長把前因後果一講,“……你既然認識袁老,肯定知道,馮總是有能力治好植物人的,而這位受傷的南新羅友人一旦痊愈,會在鄭陽投資建廠,省裡也高度關注此事。”
高強耐心地等他說完,才搖搖頭,“首先,袁老怎麼治好的,我並不知情;其次,馮總本人沒有行醫資格證……”
“行醫資格證這個好說,”趙局長直截了當地表示,“我們可以借一家診所給他用,這算是中醫護理,無證也不會有人追究。”
“你這個人懂不懂禮貌?”高強的眉頭一皺,“能聽我把話說完,你再說嗎?”
趙局長的嘴角扯動一下,他隻當對方耐心聽自己說話,是聽進去了,合著人家是素質高。
高強接著說話,“第三就是,馮總就算治得好植物人,他也沒有必須出手的義務。”
“你這麼說,我非常不認可,”趙局長正色發話,“招商引資不僅僅是鄭陽的事,也是咱們的國策,這個大局是必須要講的。”
高強報之以冷笑,“嗬嗬,南新羅的招商引資你也敢信?稅收優惠政策結束之後,你確定他留得下來?”
這話其實有點鹹吃蘿卜淡操心,不過既然是京城口音,這麼說話就很正常。
趙局長也頗為無語,南新羅在這方麵的口碑,實在不怎麼好,曾經有大批的南新羅企業,在稅收優惠期結束的節骨眼,跑了一個精光。
這事兒彆說內參,連社會上的報紙,都報道過。
他也不想跟對方講眼界,所以隻能說,“你也知道,跟市裡打招呼的葛總,是鄭陽舉足輕重的投資者,這個麵子,市裡是要賣的。”
高強也聽說過葛總其人,此人的投資並不僅僅限於鄭陽,在多個省份都有大手筆的投資,勞動密集型的產業,雖然工資不高勞動強度不小,但是解決了太多的就業。
此人在華夏的影響力極大,就算是袁子豪沒退的時候,見到這人也要客氣幾分。
不過高強對這人的印象並不好,他冷笑一聲,“你們賣他麵子,關馮總什麼事?他投幾十個億建工廠是投資,馮總投幾個億植樹造林,就不是投資嗎?”
投資幾個億,和投資幾十個億,能是一回事嗎?趙局長心裡冷哼一聲,這是數量級的差距。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也不想得罪人,“話我已經說明白了,我建議你跟馮總說一聲,能做朋友的,何必推到對手那一邊?”
高強也沒想到,此事裡還涉及了一個葛總。
要不說那沈秘書操蛋,他完全可以先點出此人,再跟馮君繼續談,但是他偏要先小小地刺激馮君一下,搞得事情沒辦法談了,自然也就不用再提葛總了——再說也是白搭。
這種小伎倆,連臧市長都沒意識到。
高強對葛總的印象不好,但是他不能保證馮君會是什麼態度,所以他也隻是無所謂地笑一笑,“南新羅不是有韓醫的嗎,找中醫湊什麼熱鬨?”
趙局長感覺到對方有點虛了,所以借機施加壓力,“這樣,咱們也不能讓南新羅友人一直等著,先把車放進去怎麼樣?”
高強懶洋洋地回答,“隻有馮總有權力放車進來,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趙局長站起身來,“看來得跟袁老打個招呼了。”
“那你去打招呼唄,”高強目送他離開,不以為然地發話——大師不想放人的話,袁老說了也不管用。
不過他的話是這麼說,出現了新情況,他肯定是要給馮君打個電話彙報一聲。
馮君一聽是葛總跟市裡打了招呼,冷笑了一聲,“他姓葛我姓馮,憑什麼我要聽他的?”
彆說高強,馮君對這個人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他對葛總並不陌生,畢竟此人在鵬城,也曾經有過巨大的投資,鵬城不缺乏他的傳說。
撇開鵬城不說,隻說葛總在此地的投資,固然可以說是他選擇了鄭陽,但是同時,又何嘗不是鄭陽成就了他?
他投資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純粹是以量取勝,利潤低微,對工人的盤剝也格外地狠,工作強度大,工作時間長。
對葛總來說,生產成本必須嚴格控製,否則就賺不到錢了,但是對工人來說,如果有彆的選擇,絕對不會選擇去他的工廠。
此人在海外投資的工廠,可以成為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