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個過程裡,他肯定要強調葛總的意願。
說完之後,他盯著馮君,要看他怎麼說。
馮君沉默了好一陣,才眉頭皺一皺,“說完啦?”
梁金龍點點頭,“完了。”
“那我就奇怪了,”馮君慢吞吞的地發話,“葛總想幫朋友,這心情我能理解,誰沒幾個朋友呢?但是他為什麼不找我說,而是要讓市裡跟我說呢?”
你算老幾,讓葛總跟你說?梁總的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地發話,“葛總最近不在鄭陽,我們也不好貿然登門,就是想通過市裡幫著協調一下,這不是想圖個快嗎?”
頓了一頓,他又正色發話,“如果這件事,給馮總帶來了困擾,我可以代表富鴻集團,向您道個歉,我們真不是有心的。”
馮君冷冷一笑,“那我找幾家媒體,連續報道一下你們富鴻集團十幾連跳,也不是有心的,道個歉成不?”
梁金龍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這可是富鴻集團不願意直視的傷疤。
他看著馮君,陰森森地發話,“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這種事情,不可能道歉解決。”
“我知道,”馮君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回答,“不就是高價賠償嗎?你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梁金龍眯著眼睛發話,“我們那些高額賠償的訴求,對手都是有取死之道。”
馮君點起一根煙來,慢吞吞地發話,“這個我相信,但是……跳樓的都有取死之道嗎?”
梁金龍的聲音,越發地陰冷了,“看來,馮總對葛總的意見很大?”
“我對他有毛線的意見,”馮君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問一句,我自家改造荒山,他推薦過來人,想要治療植物人……我招他惹他了?”
咱倆說的是一回事嗎?梁金龍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這個邏輯,“但是葛總也是一片好心,想幫朋友,馮總你治好了袁部長,這總不是假的吧?”
“他的好心關我什麼事?”馮君冷笑著回答,“我今天之所以見你,就是想讓你帶句話……他想怎麼玩,自己玩去,我馮某人的人情,輪不到他替我送!”
梁金龍終於是徹底明白了,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是真的惱了,於是他沉著臉發問,“你覺得葛總不配送這個人情,是吧?”
馮君嘿然一笑,“你覺得他配?我吃他家大米了嗎?”
梁金龍的臉,是徹底地黑了下來,“馮總,我最後問一句,你確定……要為難葛總?”
“你能說點人話嗎?”馮君的臉也是一黑,“你找到我門上來,說我為難他?”
“那就這樣吧,”梁金龍很乾脆地站起身來,“我認為,咱們已經做了充分的交流,如果沒有彆的事情,我就要告辭了……對了,能換個司機嗎?”
“慢著,”就在此刻,不遠處沙發上坐著的一個女人出聲了。
這女人的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是風韻猶存,她看著梁金龍,略帶一點狐疑地發問,“你們說的葛總,是富鴻的那個?”
梁總看她一眼,心裡暗歎,這馮總也真懂得享受,莊園裡不但女人多,質量也高,就連這老女人,都是彆有韻味。
不過這時候,他並沒心思欣賞什麼美女,而且他很快地意識到一件事,這個女人雖然說話不緊不慢,也非常坦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帶給他一種巨大的壓力。
是什麼原因呢?他略略想一下就知道了,是從容。
太從容了,她說起葛總來,就像是在說“隔壁家的鐵蛋”,沒有任何的感情,沒有敬畏沒有鄙視,非常非常地平淡。
此女是大人物!梁金龍下意識地做出了判斷,對方沒有什麼氣場,但是有那麼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唯大英雄能本色!
這句話不僅適合男人,也適合女人,所謂的“居移體養移氣”,不需要刻意地去展示什麼,人家自有一番氣度。
具體到現在就是,提到富鴻葛總,能如此不卑不亢,自然到風輕雲淡,有這樣心態的人,怎麼可能是小人物?
他愣了一愣,然後才點點頭,也是很平淡地回答,“是的。”
梁某人這麼多年打拚下來,已經熬出頭了,目前也是在養自己的氣度,他無意挑釁對方,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很有興趣借鑒一下對方的態度,也算是對自己的氣場做些打磨。
所以他沒有主動發問,你要做什麼。
女人沉默一陣,還是很平淡地發話,“葛總專心做自己的實業就好,沒必要分心太多。”
梁金龍默然,心說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女人……居然敢這麼跟葛總說話?
他遲疑一下,沉聲發問,“還沒有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我隻是個小人物,沒什麼尊姓大名,”女人波瀾不驚地回答,“隻是在京城見過葛總兩次,他賣給了我一套刀幣,還想請我去巴黎玩,不過那時候我沒時間。”
梁金龍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猛然間,臉刷地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