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玉欣這個電燈泡,張采歆心裡多少有點不滿。
不過這份不滿,她也隻能放在心裡,畢竟她跟馮君還沒有發生什麼,而她的姐姐跟他的關係,則是人所皆知。
事實上,楊玉欣的存在,對馮君來說,相當於是多了一個全能型的人才。
這一次,馮君是開著徐雷剛的牧馬人直奔朝陽,這車的車身很寬大,兩女都坐在後方。
車開之後不久,楊玉欣就出聲發問,“大師,你這土地承包,相關手續都了解清楚了嗎?”
馮君又不是第一次承包土地,對這一套並不陌生,他點點頭,“洛華莊園的轉讓手續,就是我辦的……大致還算清楚。”
其實嚴格來說,莊園的轉讓手續,還真不是他辦下來的,基本上都是前主人李寧操辦的,那位對這些事情都門兒清,地方上經營得也不錯,所以辦得非常輕鬆和快捷。
不過馮君覺得,自己是親眼見識過了,一般情況也蒙不了他,所以對這些細節並不是很在意——事實上,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是在琢磨,怎麼才能製造出一個無法阻擋的局麵。
局麵一旦形成,他就可以考慮,該以何種形式,讓胡長慶波瀾不驚地謝幕。
當然,就算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也做了相應的安排……好幾個億的投資呢,“梅老師跟我推薦了一個律師,是她的學生家長,目前正配合李曉濱工作。”
“律師?”楊玉欣眨巴一下眼睛,“我覺得不是特彆靠譜,要不,我幫你請一個法官?”
法官……馮君的嘴角抽動一下,心說這有資源的人,出手果然不凡,彆人談合同請律師把關,你請的卻是法官,“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律師負責解讀法律,法官負責詮釋法律,”楊玉欣輕描淡寫地回答。
也許覺得這個回答有點不恭敬,頓了一頓,她又細細解釋,“律師可以從條例裡扣字眼,這一點法官不如他們,但是跟律師相比,法官更清楚,你可能遇到哪些條例裡沒有注明的麻煩。”
馮君愣了一愣,才反問一句,“你是說,法官更擅長考慮人為因素?”
“沒錯,”楊玉欣點點頭,“理論上講,律師有偏向性,法官沒有偏向性……而從實際操作上講,法官比律師更懂得規避風險。”
馮君默然,好久才發問,“京城的法官嗎?”
“沒有必要,”楊玉欣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其實很多人為因素,是地方的政策法規所致,從京城請法官,不但成本高,意義也不大,我可以在你們省請個法官做谘詢。”
馮君聽得心裡暗暗佩服,彆說什麼肉食者鄙,其實身處高位的人,眼光確實不凡。
他並不認為,請個法官做顧問,能帶給自己根本性的轉折——畢竟功夫在棋外,但是有備無患這個道理,他是懂的,所以還是很感激她的提醒。
但是張采歆對這話,有一些抵觸——或者是抵觸楊玉欣這個人吧,她疑惑地發問,“楊姐你的意思是說,律師比法官更了解法律……這可能嗎?”
“這當然可能,”楊玉欣很乾脆地回答,“你問馮總就知道了。”
馮君無聲地笑一笑,心說這小菜心,還真是有點傻白甜,“律師懂得更多,但是判案的是法官。”
他也不想多解釋,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楊玉欣,“麻煩你了。”
楊玉欣衝他微微一笑,“不麻煩,既然跟你來了,肯定要把事情辦漂亮了。”
馮君抵達朝陽是下午四點多,在自家小賣部坐了一個小時,就不得不離開,聞訊趕來的人太多了,很多不怎麼慣熟的人,都擺出一副“當初我很看好你,你現在應該如何”的態度。
這些事情,馮君願意交給父母決定——老爸老媽健在,家裡的事兒輪不到我做主。
他的父母心地善良,但又不是濫好人,處理類似的事情,有著相當的智慧。
反正他父母表示要幫這人,他就肯定出力——這麼做,才是給老爸老媽長臉。
父母不聞不問的人,他也沒興趣去了解。
而且他回來了,不但身邊帶著人,還有一幫人,要繞著他轉。
所以他沒有住在家裡,而是繼續選擇了林業賓館,包了唯一的總統套。
當天晚上,還是紫竹廳,馮君宴請了兩桌人,一桌是李曉濱帶領的初中同學,一桌是竇家輝帶領的小學同學——他特地從雲園市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