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老見他說話直接,倒也不回避,很乾脆地發話,“不知馮道友是否對丹鼎之術感興趣?初次上門,也不好空手,帶了一部葛仙翁的《抱樸子丹經》,明初之物。”
抱樸子葛洪是晉朝人,明初的丹經,肯定就不是真跡了,但是哪怕從文物的角度上講,這份上門禮也不算小了。
然而馮君既然修道,手上怎麼可能少得了抱樸子的道經?不同版本的都好幾個。
而且他對丹鼎之術,真的沒什麼興趣,手機位麵的丹藥之術,他都不是很感興趣,更彆說地球位麵了——砒霜和水銀吃多了,會死人的。
所以他笑著回答,“郭長老太客氣了,洛華莊園雖小,卻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還是請道友先說一說,希望得到什麼吧。”
郭長老見他興趣不是很大,於是給兒子使個眼色。
郭海雲打開手上的皮箱,取出一個黃綾包裹,打開包裹,裡麵是一個古舊的檀木盒子。
彆的不說,隻這一個老檀木盒子,價值就不菲。
郭海雲一拱手,客客氣氣地發話,“馮山主,還請無關人等退下吧。”
“不用,”馮君搖搖頭,淡淡地發話,“都不是外人……我已經說了,無功不受祿,郭道友有話請講。”
在場的除了他們三人,也就是王海峰、紅姐和李詩詩了,小李往常遇到這種場麵,就主動離開了,今天沒走,想必也是生出了些什麼想法。
不過這也正常,修道這種事,一般人是當民間故事來聽,但是真正接觸過之後,極少有人能抵擋得住其中的誘惑。
郭家父子麵麵相覷,良久,郭長老才輕咳一聲,“不知馮道友如何看待委羽洞府?”
馮君的眉頭微微一皺,“大有空明之天?”
大有空明之天也位列十大洞天,而且僅次於王屋小有清虛之天的第二洞天。
然而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這個第二洞天委實有點浪得虛名,委羽山山高不過百米,五峰分金木水火土,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的態勢,根本當不起“洞天”二字。
當然,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不可否認,道門在此也曾經興盛過。
不過大抵來說,此地是弘法之處,卻不是修行之地。
誰要說弘法也是修行,那麼好吧……這裡也隻適合這一種修行。
王屋的“小有”能排在委羽的“大有”之上,可知這個大有,未必一定是好的,繁華和喧囂,也算是大,但是離清淨幽邃就遠了。
郭長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事實上,大有空明之天一向就給人這種感覺,他微笑著發問,“可是感覺有些名不副實?”
“嗬嗬,”馮君乾笑一聲,也不說話,端起茶杯來喝茶。
他沒辦法說話,道門雖然號稱清靜無為,但是實質上,道家是修自身的,僅僅一個十大洞天的排名,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氣。
茅山和龍鳳山不對付,青城派人來搗亂,可不都是出於這個?
道統之爭是一定要講的,誰也不希望自家的道統,排在彆人後麵。
現在馮君的眼裡,是真看不上這些,但是看不上,不代表就一定要摻乎,這些爭執的層麵不算高,但是也很激烈,也會死人的。
郭長老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馮道友,委羽洞府全盛之時,是遠勝茅山的,八方道友雲集,盛況空前,處處可聞論道聲,曆經六百年之久。”
到處都在論道,那就不是清修之地了!馮君心裡暗暗吐槽。
對於修道者而言,論道是必須的功課,俗話說的“法侶財地”四大修道要素,裡麵的侶說的是修道小夥伴,很大一部分作用,就是來論道的。
但是最終,修道還是修自身,論道是為了找到方向,不能代替修行。
不過這話,他相信郭長老也明白,所以就懶得說了,隻是點點頭,“委羽洞府能排名第二,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不太清楚……武當和委羽有什麼關係嗎?”
郭家父子的臉上,齊齊露出了怪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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