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穎聽到楊玉欣的話之後,一時間,無數的委屈從心裡升起。
激憤之下,她也顧不得考慮對方的來路了,轉身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發話,“多謝楊主任指教,我也真沒想到,馮總會在這裡忙碌。”
她並不相信馮君在山林裡能有多忙,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哥走了,你們就這樣對我?
楊玉欣是什麼人?根本懶得理會她的情緒,隻是用看弱智的眼光看著她,“現在你知道了。”
晁穎卻也不是隻知道發泄的人,她心裡一動,又看一眼馮君。
她也多少聽說過,馮君現在是在修道——反正就是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據說他還治好了陸曉寧,所以小陸也在跟著他修煉。
對於這種事情……怎麼說呢?她的觀感也比較複雜。
擱在二十年前,她是不願意相信這些的,聽說這樣的人和事,會生出敬而遠之的心思。
但是現在年紀大了,家產也多了,哥哥的事業也比較順利,她非常珍惜這樣的生活。
所以對於這些玄妙的人和事,通常她會保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事實上,馮君連古家人都能忽悠住,足以證明他的不凡了——起碼也是忽悠能力極強。
但是以晁穎的感覺,小夥子還真不是一個靠忽悠起家的人。
這些年她見過的“江湖大師”也很有幾個,誰還不是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
哪怕有人故作矜持,並不主動吹牛,卻也要擺出一點神秘莫測的樣子。
可馮君不是這樣,小夥子是真的刻意低調,晁總還記得,自己女兒結婚的時候,小夥子開了一輛低調的好車當婚車,甚至沒打算留在婚宴現場吃飯。
他的低調,甚至讓晁穎以為,此人會不會是某些大人物推出的白手套。
而馮君治好陸曉寧的癲癇,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晁穎能知道這消息,還是嘎子的父母主動跟彆人提起的,彆人問起嘎子,嘎子都不會直接承認,隻是笑著表示“跟君哥在一起,運氣都好了不少”。
這年頭低調的人不少,但是搞玄學還要低調,那就是真正有本事的。
看到馮君閉著眼睛掐算,晁穎的身體頓時就是一個激靈:我這是怎麼了,居然敢對這樣的人物,心裡生出不忿來?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狀態。
於是她歉然一笑,“來得有些冒昧了,不過我是真的有事,等馮總忙完,還請楊主任轉告。”
楊主任輕輕點了一下頭,那動作細微到幾乎看不清。
倒是嘎子比較實在,他笑著低聲回答,“晁總你放心好了。”
晁穎終於轉身離開,心裡禁不住暗暗慶幸,看來平時多做點善事,還是不錯的。
而李曉濱則是時不時地看她一眼,眼神比較古怪。
晁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側過頭來衝她笑一笑,“你家馮總看起來,還是很有一些神秘,你沒有跟他學兩手?”
“沒有,”李曉濱坦然搖頭,“他喜歡那樣的生活,但是我不喜歡,莊園裡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馮總也很放心我。”
晁穎當然知道,馮君很信任李曉濱,但是在她看來,小李能得到他信任的主要原因是——兩人是初中同學。
同學圈子……說重要可能不見得,但是一旦有誰做了對不起誰的事,在圈子裡的名聲馬上會壞掉,會遭到整個群體的鄙視。
可是晁總覺得,李曉濱簡直太不會規劃自己的人生了,她試探著發問,“可是我看楊主任都在跟他學呀。”
李曉濱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那是她的選擇,我還年輕,還想享受大好人生。”
晁總心裡忍不住暗歎一聲:真要論眼力、論選擇的能力,你能強過楊玉欣?
唉,這年頭,被寵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卻不明白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
馮君在小溪邊打坐掐算,當然不是裝模作樣,他是在嘗試調理此處的地脈。
此前他對地脈有不少的推算,但是也僅限於猜測,因為他本人不具備牽引地脈的能力。
直到他煉化了九州行走印之後,才隱約感覺,此物可能可以用來牽引地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