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聞言,相互看一看,一個中階武師衝著木奉瑭拱一拱手,二話不說撥馬就走,其他人也策馬跟著他,刮風一般離開了。
“真是奇怪,”木奉瑭嘴裡輕聲嘀咕一句,又躍入了車中,心說這些人看來是知道天通商盟的,但是既然知道天通,還敢這麼不懷好意地攔路?
他思索了好一陣,也不得要領,然後就見前麵探路的護衛丹叔勒住了馬。
馬車走近一看,卻見不遠處有個大宅院,宅院的大門上方有一塊橫匾,上書“天通”兩個字。
木奉瑭根本都不用問,隻看這規模和做派,就知道這裡必然是天通商盟的落腳點了。
他雖然借天通的名聲,嚇跑了號稱北園伯府的護衛,但是他本人還真的不想跟商盟的人打交道——不管怎麼說,他是來搶商盟的買賣的。
而且以天通商盟的背景,彆說木家子弟不能主動報名號,就算主動報了,在人家眼裡,達禮木家也不比一般人強多少。
距離商盟的大宅院不遠處,還有兩個不大的院子,看起來也有點法度,隻不過規模實在太小了一點,遠不如天通的院子恢弘龐大有氣派。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兩個院子,一個是無憂台的,一個是赤鳳派的。
前麵不遠處,是一塊不大的界碑,不過護衛丹叔行走江湖多年,最是注意這種帶有標誌或暗記的小東西,於是低聲發話,“小心,前方就是止戈山地界,這是地主的標識。”
進入這種地界,一般是會有守衛的,不過令他們幾人奇怪的是,這裡沒有任何的關卡。
下一刻,丹叔的牙齒開始哢哢地打顫,“出……出塵期非……非請莫入?”
“明白了!”木奉瑭恍然大悟,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止戈縣城的人提起此地主人,會是那樣的表情了——“仙人”二字,在世俗界就是禁忌,不能隨便提及的。
事實上,他非常能理解這種心情,木家也曾經有幸接觸過幾次仙人,這樣的接觸,一直被木家視為底牌,不會跟任何人分享。
有過接觸尚且如此,如果能成為修仙者的鄰居,那當然更要儘量保密,一旦有什麼好事,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若是外來的人多了,得到機緣的可能性豈不是少了?
在界碑附近滯留了一段時間,就見有人出出入入,絕大多數是中階和低階武者,普通人也不少,相較而言,武師的數量要少很多。
丹叔走上前,遞了一塊銀元給一個中年婦女,想要知道能不能隨意進出這裡。
女人大約是看著他順眼,也沒有要那塊銀元,很熱情地告訴他,那界碑不是寫了嗎?隻要不是出塵期的修者,可以隨意進出的。
丹叔聽得很有點愕然,“煉氣期的都可以隨便進嗎?”
女人看他一眼,笑著發話,“你想多了,煉氣期怎麼可能隨便碰得到?進去之後守規矩就好,這裡的巡邏護衛可是真敢殺人的。”
丹叔年紀不小了,但是這樣年紀的男人,又有中階武師的氣質,反而是特彆受中年女性的青睞,這女人也不例外。
所以她絮叨了不少事,包括這裡的守衛力量,大多來自於東目田家,元廣米家和車馬行虞家——當然,北園伯府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田家和米家……對於木家來說,那是完全陌生的,虞家倒是有點印象,但也不過是一個開車馬行的小家族,在田豐郡還得老老實實地拜木家的碼頭。
不過聽說北園伯府之後,木奉瑭對此地主人的管理水平,就有些置疑了。
很顯然,北園伯府的護衛,是想掌控一些商業方麵的渠道,所以才會過問來人,能坐視一個小小伯爵府的人猖獗,此間主人……還是不怎麼用心啊。
事實上,木奉瑭非常懷疑,此地真正負責經營的人,根本不是什麼修仙者,而是掛著修仙者的牌子,打出一個“出塵期非請莫入”的噱頭,讓那些麻煩遠離己方。
不怪他這麼想,彆的不說,修仙者會在乎黃金嗎?人家在意的是靈石!
木奉瑭在江湖行走經年,早就會用邏輯來推算一些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現象了。
五人進了界碑之後,走了五六裡地,前方驀地出現一個規模龐大的集鎮,乍一看,起碼有萬餘人,這樣人口規模的小鎮,在東華國都算少見了。
進來之後,他們才發現,此地的武師並不少,甚至可以說相當多,隻不過大部分的武師都在聚居地生活,進出此地的時候並不多。
木奉瑭也算是有江湖經曆的,尋了一處民居借住,房子是土坯房,五個人一天是三塊銀元,管三餐,再多也沒有了。
他心裡其實清楚,這個價錢……偏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