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聞言大怒,他不敢對年輕人發火,轉頭看向木奉瑭,冷笑一聲發話,“我自與此間主人說話,誰的褲襠破了,露出你這個龜兒子?”
木奉瑭聞言大怒,“敢辱我父母?我跟你勢不兩立!”
他掣出腰間的短矛,抬手就紮了出去,矛頭帶起了尖銳的嘯聲,直奔對方胸口。
男人先是一驚,也是摸出腰間的短鐧,身子一晃,短鐧砸向對方。
中年人是中階武師,木奉瑭隻是初階武師,但是木家家學淵源,他又在江湖遊曆這麼久,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短期內兩人竟然打得不可開交。
“住手!”就在此刻,一聲輕哼傳來,“誰再動手,後果自負。”
木奉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起碼是高出自己兩階的修者,忙不迭後撤兩步,停下了手。
隻見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子緩緩走過來,左右掃一眼,然後就盯住了木奉瑭,麵無表情地發問,“是你在鬨事?”
“三哥,”那負責登記的年輕男子喊一聲,“他是被人罵了。”
“你閉嘴!”男子狠狠地瞪他一眼,“連個場麵都控製不住,真是給咱們陳家丟人。”
“嗬嗬,”木奉瑭氣得笑了,“敢問閣下是哪個陳家……”
“少爺,”他身後的丹叔一把把他拽了過來,臉色有點發白,嘴裡低聲發話,“陳……陳鈞勝,雲台陳家啊。”
雲台陳家父子兩先天,在世家聯盟裡都是數得著的,丹叔此前遠遠地見過此人。
木家先天雖然在聯盟裡占了十大執事之一,卻也要輸陳家一籌。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認為,陳家敢暴露出兩個先天,十有八九就不止兩個先天。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木奉瑭隻是木家普通一個子弟,最多也就是出於長支而已,但是目前的木家,似乎三支更吃香一點。
他冒犯了陳鈞勝這個先天高手,就算直接被斬殺,木家都無話可說。
木奉瑭的臉色也刷地變白,他無語地一拱手,“無意冒犯了陳大人,多有得罪,我這便走。”
“想走,哪兒有那麼容易?”陳姓先天高手不是陳鈞勝,而是陳鈞偉,他麵無表情地發話,“先蹲到牆角去……回頭我慢慢發落你。”
他也不是有意侮辱人,實在是止戈山遇到的牛鬼蛇神太多了一點,各種情況都有,這個時候他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所謂的蘿卜快了不洗泥,連細細甄彆都顧不得。
就這,還是他看在對方有人認識“自己”的份兒上,否則他會直接讓這五個人跪在牆角,而不是蹲著了。
反正世俗界的這點事兒,雲台陳家扛得起的——陳鈞勝雖然修為全失,但是現在已經是蛻凡四層,蛻凡五層也在望了。
木奉瑭聞言,卻是呆呆地看著對方,不肯動作——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堂堂達禮木家的子弟,蹲在牆角……他覺得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彆說曆練的考核了,木家的先人沒準都要氣得從靈牌裡跳出來。
陳家確實強大,在世家聯盟穩居前五甚至前三,他也沒資格代表木家去招惹對方。
現今他最硬氣的表現,應該就是站在這裡,被對方斬殺了……
再往後,木家大概會跟陳家討要一點說法,然後陳家補償一點,大概也就這樣了。
當然,有鑒於他隻是個初階武師,木家得到的補償,大概也不會很多。
唯一能讓他欣慰的是,大概木家……會認為他是個傑出子弟吧?
當然,如果三支那脈一意作梗的話,他會成為反麵典型,也未可知……
一個人的腦袋裡,能裝多少東西?他的腦袋被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充斥著,反應慢也是正常了……
陳鈞偉見他沒有反應,眼睛就是一眯,“我數三個數,三……”
“陳大人,”就在這時,有人插話了,是一個女聲。
木奉瑭轉頭看過去,他的腦瓜現在都跟了他的姓——木的,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的,然後他才愕然地發現:是她?
出聲的,是剛才推著鐵罐子車路過的仆婦,身材壯碩,大腿粗壯,胳膊上不能說跑馬,起碼她的胳膊不比他的小腿細多少。
不過這一刻,他才愕然地發現,這個仆婦年紀不大,應該比他還年輕,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麵容也算姣好,隻是身材粗壯了一點點。
但是身為一個仆婦,修為也僅僅是高階武者,竟然敢跟陳鈞勝建議,“這個小哥,其實人很不錯,我一路推車過來,就是他讓了我,其他人……都是等著我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