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弄明白自己的遭遇,他真的是又羞又氣,“不用等明天,我現在就走,這輩子我還真沒受過這樣的氣。”
彭老忍不住了,“你受氣是你自己找的,非要挑釁彆人,為啥我和老袁就沒事?我勸你在這兒好好養一養身體,明天一大早離開,最劃算不過。”
吳老不敢再說什麼,剛才的古怪,真的把他也嚇壞了,他隻覺得頭一震,就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多鐘,天剛剛大亮,他就讓大巴車把自己送了出去,不願再在這裡待著丟人了——洛華莊園雖然好,但他也是要臉的。
這一天的中午,天黑得跟潑了墨似的,緊接著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又像是有人在渡劫。
這樣的天氣,跟馮君獲得奇遇、激發石環時的天氣有點類似,這幾年的鄭陽,每到夏天,都會有幾場類似的雨。
馮君也沒再在後院窩著,而是來到了靈植陣旁,他有點擔心,大雨會不會造成滑坡,會不會衝壞靈植。
事實證明,他有點多慮了,靈植陣受到的影響不大,倒是花花比較怕雷電,躲在一塊山石下不肯出來——它在旁邊又做了一個避雷針。
反正今天的情況,讓馮君有點觸景生情,兩年之前,若不是有這樣一個雷雨天氣,沒準他現在還是釣絲一枚,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雨有些大,他也不想一直內氣外放,於是掣出一把巨大的陽傘,直徑兩米五的那種,戳在地上,又取出了桌椅,點起一根煙,取出兩罐啤酒,放空了心思,靜靜地聽著嘩嘩的雨聲。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出聲發話,“昨天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馮君回頭一看,卻是彭老撐著一把傘,就站在他身後。
雨很大,他隻穿著沙灘褲,腳上蹬著一雙涼鞋,像一個老農一般,偶爾有泥水濺到腳上,很快又被衝走了。
馮君轉頭回去,繼續看著靈植陣,“彭老你在體製裡待了一輩子,你說為什麼大家都會覺得,體製是森嚴的呢?”
彭老愣了一愣,走到陽傘下,收起了手中的雨傘,擱到桌上。
他抬手拿起一罐啤酒,打開之後喝了兩口,方始緩緩回答,“成績有考核,獎懲有規矩,上下級分明,能讓人生出敬畏之心,當然就是森嚴的。”
“敬畏之心……很好,”馮君依舊不回頭,“有人隻知道敬畏領導,敬畏上級,我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人應該長存敬畏之心,不能一邊無理由的敬畏,一邊卻是無節製地放飛自我。”
彭老笑一笑,“老吳確實是有點放飛自我了,你的點評很到位嘛,我隻是有點好奇,你怎麼做到的?不知道方便解說一下嗎?”
馮君依舊不回頭,“算是老天有眼吧,人如果失去了敬畏之心,一旦膨脹起來,老天都會看他不順眼的。”
真是……好大的口氣啊,彭老忍不住暗暗咋舌,你這是自比老天爺嗎?代天賞罰?
不過他也無意在此事上叫真,而是主動表態,“不接觸人,遠距離就能令人昏迷,這種手段少用為妙……有些人還是很怕死的。”
他這話說得已經很克製了。
不出他的意料,馮君聽懂了,他笑一笑,“是啊,秦皇訪仙山,漢武恐巫蠱,不受控製的力量總是不好的,所以買菜刀都要實名製……”
頓了一頓,他又說一句,“洛華莊園是我的地盤,你在自己家裡安排什麼事情,會影響到彆人的安全嗎?隻要彆人不來你家,不就沒事了?”
他是暗示自己在莊園裡做了什麼手腳——他肯定不會承認,神識攻擊在哪裡都可以使用。
彭老聽懂了這話,而且願意接受這種解釋——他也想不出能有彆的解釋。
既然這種襲擊不能隨意發起,彆人自然不可能以此做文章。
所以他主動岔開了話題,“這地方很不錯,我有心常住,我知道大師無意紅塵瑣事,不知道有什麼事要我代勞的嗎?”
“代勞?”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我辦不到的事,還真的不多。”
這話他說得很隨意,但是事實上確實如此,雖然他手上沒有大蘑菇,也不是世界首富,可那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為此浪費時間,而不是做不到。
彭老卻是有點沮喪,因為他感覺到了,對方內心深處,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也認為,這位奇人辦不到事,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