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於白衣心裡還是有點懷疑,對方能不能破了昆侖的護山大陣。
畢竟這上千年的大陣,彆說是出塵期,金丹也是見過的,雖說末法時代靈氣凋敝道法不興,但是一個出塵期想要破陣——有點不自量力吧?
可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表錯態,“上人請放心,這些作奸犯科之輩,昆侖絕不會庇護。”
“隻是不會庇護?”唐文姬冷笑一聲,“昆侖自命道門領袖,平日裡強取豪奪也就算了,現在有人私通蠻夷,就僅僅是一個不會庇護?”
於白衣知道她是茅山小天師,也知道她的怨念從何而來,於是很乾脆地表示,“唐道友你且放心,昆侖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就在這時,有人冷冷一哼,“你昆侖給不了大家交待,我羅浮山不會答應的。”
張洞遠緊隨其後,“青城山也不會答應……”
到最後,於白衣不得不狼狽而走,“諸位都是道門翹楚,我們肯定有交待。”
“這要有個時間限製,”王屋的人發話了,這一刻,連他們都不力挺昆侖了。
泥轟入寇的時候,王屋可是處在重災區,吃了大虧的,“過一天也是交待,十天也是交待……十年還是個交待。”
於白衣心裡暗歎:這次還真的是被動了,他真沒想到,胡師弟竟然把法寶賣給了泥轟人。
如果不是擔心彆人懷疑他滅口的話,他現在都很想一掌拍死這廝。
他點點頭,正色回答,“多不敢說,明日正午,雪峰山頭相見。”
雪峰山是周遭小有名氣的山頭,距離旅舍也就是五十公裡左右,常年積雪不化。
他一離開,各家道門領袖徹底炸鍋了,誰都沒想到,白牧居然是泥轟人。
道門在泥轟入寇的歲月,損失相當慘重,不少武者死於國戰,又有很多典籍和法寶被強行擄掠,就連張洞遠所在的青城,彆看很歡迎泥轟遊客,一樣非常痛恨那場戰爭。
十萬川軍十萬血,川蜀沒有被入寇,同樣死了不少人,由此引起的大饑荒,餓死的人更多。
晚餐就是在這種義憤填膺的氣氛中結束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大家就不約而同地醒了,馮君驅動光陰梭,直接將大家帶到了雪峰山頂,人稍微多了一點,擠一擠就好了。
雪峰山頂不算小,差不多一百多畝地,中間還有個小山峰,眾人就無視了。
來到山頂之後,馮君先布下了防禦陣,然後交待花花,“看好他們,情形不對就激發防禦陣,不要讓大家有損失。”
一邊說,他一邊就在陣眼處放下了十塊靈石,鮮紅的靈石,耀得大家眼暈。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不能平衡,我們拚死拚活弄不到一塊靈石,你布個防禦陣,都這麼奢侈——土豪你這麼炫富,真的好嗎?
關山月、董曾鴻等有靈石需求的人,更是看得眼都直了。
倒是馮天揚還好一點,“馮上人,咱這防禦陣,能防住出塵上人不?”
“出塵上人肯定防不住,”馮君笑著回答,頓了一頓之後又說一句,“不過他們也得攻擊十來二十分鐘吧,有這時間就夠了……我主要考慮的是防誤傷。”
秋道長低聲嘀咕一句,“給我這麼多靈石的話,我都敢去滅昆侖的傳承了。”
武夷山的陳執掌白他一眼,“那你也得能滅得了才行啊。”
說話中,時間就不知不覺地過去了,眼看著接近十二點的時候,一朵蓮花造型青色法器,從山下飄了上來。
蓮花上站著四個人,除了於白衣和沈青衣之外,還有一個白發老道士,以及一個麵目和善的中年男人。
來到峰頂,四人從青蓮上走下來,白發老道士一抬手,那青蓮急速縮小,落入了他的掌中。
於白衣出聲發話,“馮上人,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昆侖大長老湯師叔,這位沈青衣你見過了……這位是負責京城事務的外門弟子蔡春風。”
“唔,”馮君微微頷首,也沒有什麼反應,要看對方打算怎麼說。
他這冷漠的反應,帶有相當的敵意,不過大長老並不在意,而是一拱手,笑著發話,“湯某見過馮上人……道門再出上人,中興有望啊。”
“湯道友過譽了,”馮君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咱們還是書歸正傳吧,這寒冬臘月,大家跑到山頂上,不是來寒暄的。”
他的話有點不敬長者,但是對方就是個煉氣高階,而且已經過了巔峰期,能發揮出煉氣中階的實力,就算不錯了,他何必敬重?
“好吧,”大長老點點頭,然後麵色一整,“此事是個意外,著實出乎我昆侖意料,我想先確定一點……您說有證據證明,那姓白的是泥轟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