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那些,”許上人表示,這點禁忌,自己還是知道的,“我就告訴他們,止戈山主或許能做成此事,他就帶著孩子來了……還帶了一萬靈石。”
“一萬?”馮君側頭看他一眼,他雖然好財,但是也要取之有道,“這孩子的蠱蟲取出來,人十有八,九也廢了,不如一掌拍死算了,一萬靈石……夠買兩三件法器了。”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位麵大多數的家族,很多時候都是顧大局的——也就是個把子弟的生死,絕對比不上家族安危重要。
雖然聽起來有點冷血,但是世家大族能興盛不衰,很多時候就是因為這樣冷血的規矩。
都玩快樂教育的話,彆說“富不過三代”了,能過兩代那都是祖上積德了。
馮君並不認為,一個普通人的性命,能值一萬靈石——楚家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
“總有例外嘛,”許上人訕笑一聲,“那蘇老二寵愛孫女蘇墨兒,養一隻紫金雕也不少錢……主要是楚家家主有托詞,說楚中天如果能活著,能時時給族中子弟一個警醒,讓他們不至於走上歪路,如果現在就死了,過得幾年,或許大家就都忘了。”
“嘿,”馮君聽得笑一聲,“他為了保自己的兒子,也是費儘心機了啊。”
不過笑歸笑,他覺得這借口找得也還算不錯,這種沒有出塵期修者的小家族,他現在已經不怎麼放在心上了,對方願意拿出一萬靈石,那他就笑納了吧。
然後他摸出對講機,呼叫一下,“廖大,來小院一趟。”
廖老大是在止戈山中,負責看守靈植洞和聚靈陣,偶爾可以申請來小院歇息兩天。
馮君對他的要求也不嚴,就是幫忙維護一下秩序,當然,他的自由度跟沈青衣沒法比——沈青衣有整個昆侖背書,而為廖老大背書的,隻有那個被羈縻在天心台的廖老二。
廖老大很快就趕了過來,態度很是誠懇,“敢問山主有何吩咐?”
馮君把情況大致說一遍,“……此人身上的本命蠱,你能不能解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廖老大出手搞定,每次帶花花跨位麵,都要讓好風景做中介,還得避免好風景被這個位麵的人發現,真的很折騰人的。
“這個……”廖老大沉吟一下發問,“敢問此人是否做了什麼不被蠱修所容的事情,比如說以人煉蠱,或者說……以蠱蟲勒索錢財?”
“沒有,”馮君搖搖頭,“隻是他父親不許他與蠱修接觸,閉門修煉消耗太大。”
“你們啊,就是對蠱修偏見太重!”廖老大悻悻地哼一聲,“閉門煉蠱,消耗能不大嗎?馮山主,我雖然奉你號令,接受你差遣,但是這種事我不會管……我以自己是蠱修為榮。”
許上人就見不得他這樣的,少不得冷哼一聲,“蠱修裡草菅人命的多了,下作手段也不少,你們真要跟白蓮花似的,誰會找你們麻煩?”
“許上人你這麼說話就過了,”廖老大眼睛一瞪,“蠱修裡麵,苦修士很不少的……評價一個群體要客觀,不要失之偏頗!”
他是很為蠱修抱屈的。
許上人卻是冷冷一笑,“不要說那麼多,我就問你一句,前些日子你弟兄倆在止戈山下了那麼多蠱蟲,為的不過是一隻柱國蠱……考慮了凡人的感受了沒有?”
廖老大默然,半天才回答,“所以我受到懲罰了,但是讓我懲罰一個沒有犯錯的蠱修……馮山主,你可以抹殺我。”
“我抹殺你做什麼?”馮君聞言笑了起來,“我佩服那些能堅持原則的,雖然我覺得你的理由有點牽強……你下一次犯事,不要讓我發現,我真的會抹殺你的!”
廖老大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但是他跟兄弟鬥嘴習慣了,少不得回一句,“不會有下一次。”
這並不代表他不做,隻是他有信心不讓馮君發現。
馮君也懶得理這個二貨,而是扭頭看向許上人,“人已經來了?”
“來了,”許上人點點頭,“就在天通的院子裡。”
馮君二話不說,拋出光陰梭,載著許上人就走了——許上人可以淩空飛行,但是止戈山馮山主的勢力範圍內,是禁飛的,隻有馮山主的人能飛。
楚家家主是什麼樣子,馮君都沒有注意,隻是知道,楚家來了三個煉氣期和一個先天。
至於那個楚中天?在靈獸袋裡呢。
馮君沒打算在天通的小院治療,直接裹著楚家四人上了光陰梭,然後看一眼許上人,“我帶他們走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許上人衝著他笑著拱一拱手。
見到光陰梭離開,他一轉身,卻是嚇了一跳,身後正正地站著皇甫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