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飛舟在白礫灘降落下來的時候,還是有點聲勢的。
四大派的製式飛舟,不管出現在哪裡,都相當吸引人的眼球。
孔紫伊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飛舟,哪怕飛舟距離行在還有四五裡。
她開門走出行在,打算迎接同門——這種製式飛舟出動,肯定是有出塵上人同行的。
此刻馮君不在行在裡,這一陣子,他又運了些原油到地球界,白礫灘又開始開工了,今天他帶著三個女人,去見識自家的油井和油庫。
孫無鋒在太清派的名聲不錯,不但是天曜峰首座大師兄,也是年青一代裡公認的最可能成就金丹的修者之一,孔紫伊見到來的是他,非常恭敬地一抱拳,“見過孫首座。”
孫無鋒本來是對不上號的,太清派的上人不算多,三百多不到四百,按說全記下來也不難,但是孫首座的目光一般比較向前,後起之秀並不會引起他太多關注。
而且孔紫伊是紫霞峰的人,大家平常接觸的機會也不多。
他能識得魯萬風,是因為近十來年魯萬風經常代表紫霞峰去跟彆的峰協商事務,而此人的穿著打扮也相當惹眼,他才記住了。
不過看到孔紫伊的時候,他還是想起了這個小女孩,“原來是你呀,我記得你以前身體不是很好。”
他去紫霞峰的時候,見過她一次,當時她正發病中,沒有人照看她,就是一個人躲在石頭後麵打哆嗦——她也不敢輕易告訴師尊,因為師尊會罵她的。
後來孔紫伊才明白,外婆當時沒有認親,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至於說罵人——堂堂的金丹真人,隻能看著後人受苦卻沒什麼辦法,擱給她也會脾氣暴躁的。
孫無鋒對她印象比較深,是因為他很奇怪,紫霞峰弟子病成這樣也沒人管?當時他隱著身形問了一句“要幫忙不”,結果看到對方擺手,他就果斷離開了。
然後他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直到現在看到她,記憶才終於開始複蘇。
孔紫伊並不知道,那個曾經發問的同門,就是現在的天曜峰首座,不過知道她身體不好的人很有一些,所以她笑著回答,“確實是有點隱患,還好現在不打緊了。”
孫無鋒笑著點頭,腦子卻是飛快地轉動著,生了病沒人管的小丫頭,現在成了素淼真人的持牌行走?可能性不太大啊。
魯萬風卻是直接發問了,“孔師妹,師尊的長老令牌,交給了你保管?”
“不是保管,”孔紫伊搖一搖頭,正色回答,“師尊授意我持牌行走。”
保管隻是個工具箱,持牌行走可是能代真人做決定的。
“這怎麼可能,”魯萬風一時方寸大亂,再也顧不得彆人看笑話了,“拿出來我看看!”
孔紫伊疑惑地看他一眼,心說你這是昏了頭了吧?既然知道我是持牌行走,還要用這種命令式的口氣跟我說話?
魯師兄若是在其他事上對她下命令,她身為師妹也就認了,但是獨獨在涉及長老令牌的事情上,她絕對不可能忍。
不過現場那麼多外人,她可不想表現得像他一樣沒品,所以隻是微微一笑,“魯師兄說笑了,師尊的令牌必須要‘請出’,怎麼能拿出來呢?”
這話聽著委婉,骨子裡已經是相當強硬的提示了。
偏偏這魯萬風是個奇葩,他愣了一愣之後,不可置信地發問,“你就這麼跟師兄說話?”
“好了,”孫無鋒身為天曜峰首座,不能坐看熱鬨——哪怕是外峰的同門,“孔師妹,我是想確認一下,你確實是代紫霞峰峰主持牌行走嗎?”
孔紫伊點點頭,因為魯萬風莫名其妙的表現,再加上對方一再追問這個問題,讓她對這一行人生出了一絲不爽。
所以她麵無表情地回答,“鳴砂坊市確認了這個消息,否則我不會安然無事,師尊還親自出手,抹殺了坊市的一名白姓元老,不知道孫首座是在懷疑什麼?”
孫無鋒是真想看一看長老令牌,但是對方說話這麼嗆,他也不好再堅持了——這事兒本來就有點犯忌諱,好言相商的話,看一看也無妨,強行驗看,那就得準備撕破臉了。
他再是首座,也不過是大師兄,而長老令牌在持牌弟子手中,就相當於“長老親臨”。
所以他不以為意地笑一笑,“並不是懷疑什麼,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協調,孔師妹你能代表的身份,就相當敏感了。”
孔紫伊看一眼其他人,心裡有所明悟,“空行峰的李師兄和謝師兄都到了,為了馮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