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以後再也不自殺了,”張曉梨很認真地發話,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老媽,你也要好好地活著,我的兒子、我的孫子還等著你帶呢……”
如果能回到上一次自殺前,我再也不自殺了!
母親愣了半天,眼淚也無聲地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晨鐘敲響,母女倆趕忙起床,收拾洗漱之後,默默地等待丹霞天道觀開門。
上一世,兩人洗涮之後,母親著急趕路,就驅車帶她離開了,這一世,卻是大不一樣了。
不多時,旁邊的房間裡傳出一聲尖叫,“啊……我的臉!”
因為在夢中過了四世,張曉梨覺得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於是出聲發問,“媽,旁邊這個是許的什麼願?”
“就是那個藝校生,”母親輕描淡寫地回答,“昨天還說過話,你不記得了?一臉疙瘩。”
張曉梨想起來了,那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不管身材還是相貌,怎麼看都是美女,隻可惜一臉的疙瘩,據說是突然間生出來的,治了兩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那個小姐姐比自己好看,也知道老媽忌諱“想死”兩字,所以提起這人來,一副輕描淡寫的口氣,也是擔心刺激到自己。
甚至老媽上一世匆匆離開,沒準也是不想讓自己見到這個小姐姐,免得受她影響。
“那咱們……去看看她的臉?”張曉梨充滿希冀地發問,“看一看麻姑賜福?”
老媽側過頭來,仔細打量她兩眼,“你認真的?那個小姐姐可不怎麼會說話,仗著臉蛋漂亮,說話沒啥遮攔。”
“就是心直口快,”張曉梨笑一笑,“老媽,從今天起,我不會那麼脆弱了!”
隔壁尖叫的小姐姐,還真的是開心極了,一夜之間……算了,說得細的話,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總而言之是好了很多,沒有痊愈卻是看到希望。
關鍵是臉上激光留下的疤痕,以及開過刀的細小傷痕,也淡了很多,幾近於無。
“我的頭發!”這一次,是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
張曉梨想起了這個人,好像是個網絡作者,長得一臉的痞相,好像叫什麼什麼軍刀,確實當過兵,卻是因為頭發稀疏,專程來了丹霞山好幾趟,希望能恢複滿頭秀發。
張曉梨走出房間,看到不遠處的光頭,笑著問了一句,“頭發長出來啦?”
她的母親在一邊看著,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這個笑著跟人打招呼的,真是我的女兒?
“那是,”光頭笑著點點頭,碩大的鼻子抽動兩下,“今兒中午都彆走,我請大家吃飯!”
“小聲點,這裡是道門聖地!”一個中年男人從樓上探出頭,正色發話,“麻姑都賜福了,大家多少有點敬畏之心好不好?”
“是我的不對,”光頭摸摸腦袋,挺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笑著發問,“這也是太高興了……老哥你求的什麼?”
“我腎衰竭,”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發話,“不是透析不起,關鍵是活不了大歲數……腎源也不好等,還可能有排異反應。”
“腎衰竭?”光頭眨巴一下眼睛,愕然發話,“這個……也能治好的嗎?”
“醫生說了,除非出現神跡,”中年人麵無表情地發話,然後微微一笑,“這不……麻姑賜福了?”
光頭瞪大眼睛,愕然地發問,“真的好了?”
“感覺輕鬆多了,”中年人雖然還是一臉的平靜,但真的能感受到他的放鬆,“回頭回去檢查一下,嗯……誰知道丹霞天幾點開門?我要上香。”
張曉梨對這個有發言權,“好像是八點半以後,他們有早課。”
“今天沒早課,”遠處走來一位道姑,“觀門已經開了,大家去上香吧,食堂也開了,血糖低的可以先吃了飯再上香。”
“哪有那道理!”光頭忍不住又提高一點聲音,“肯定是先上香,要是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虔誠度不是白測了嗎?”
一夜之間,虔誠度三個字就在信眾之間不脛而走,尤其是這些享受麻姑賜福的人們。
馮君站在小院裡,感受著不遠處傳來的一股又一股欣喜,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林黑虎在他身邊幻化了出來,“你讓我費那麼大勁兒,給那個女孩兒托夢……還治好了她的腸胃和腿,圖什麼呢?”
“因果,”馮君淡淡地回答,“那是一個不該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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