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妖界(八)(2 / 2)

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握著他的脖頸,沈辭玉沒有掙紮,如玉的臉漲的通紅,額上青筋橫跳。

他隻是看著宿玄的眼睛,問:“她……她還好嗎?”

宿玄冷聲:“好的很,不過就是金丹碎了,筋脈斷了。”

他很生氣,手越收越緊,隻差一步就能扭斷沈辭玉的脖子。

沈辭玉還在說:“她……你幫幫……幫幫她……”

宿玄越發覺得這些仙界的人虛偽不堪,想起桑黛渾身是血的模樣,他寸步不離守了她整整一月,不知道用了多少天禪花和仙丹靈藥,才堪堪吊住她的命。

他無視沈辭玉的話,正要一鼓作氣扭斷沈辭玉的脖子,蒼穹中密布雷雲,粗壯的雷電猛烈朝他砸下來,與此同時,一股肅殺的劍意自一旁朝他斬來。

宿玄揮手攔下,隻是刹那間功夫就讓來者將沈辭玉從他的掌下奪走。

桑聞洲扛著沈辭玉撤退,雲層中的劫雷還在一陣陣朝宿玄砸下,每當宿玄想要上前一劍斬殺兩人,就有一道劫雷朝他劈下死死攔住他的步伐。

他的臉色很冷,越發惱怒,不懂這莫名其妙的劫雷哪裡來的,正要死扛下劫雷,總之要將桑聞洲和沈辭玉一起扼殺在這裡。

雲層中烏雲更加濃密,雷聲轟轟,雷電宛如遊龍在雲層中穿梭,隨後以雷霆之勢朝宿玄砸下。

是堪比他入大乘境的劫雷。

宿玄生扛下劫雷,隨著靈力與劫雷相撞,撼天動地的餘波摧毀了周圍的一切,厚重的雪寸寸消融,山巒被擊碎僅剩塵土。

趕在餘波迎來之前,桑聞洲扛著沈辭玉邁進了傳送陣法。

在他們消失之後,深灰的雲層陡然間消失,那些叫囂著要殺掉宿玄的劫雷也蕩然無存。

仿佛一切都是為了阻止他殺掉桑聞洲和沈辭玉。

不,準確來說是為了阻止他殺沈辭玉。

宿玄收回長劍,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戰場時,微微眯了眯眼。

他抬眸,空桑境上空早已風平浪靜。

宿玄啟唇:“天道。”

那股堪比他入大乘境時渡的雷劫,剛剛他每次想要殺沈辭玉之時,劫雷都會準確地劈向他,阻止他殺害沈辭玉。

天道在護沈辭玉。

腰間的銀翎從剛才就一直在閃,宿玄現在心情不好,以為是柳離雪,接過後冷聲開口:“說。”

對麵的人頓了頓,像是因為他冷到要殺人的語氣而怔愣住。

宿玄不耐煩:“柳離雪,你——”

“是我。”

清淡的聲音隔著銀翎傳來。

宿玄微蹙的眉頭陡然間疏朗,目光一瞬間無措,沒有意料到會是她在聯係他。

想到剛才冷淡不耐煩的語氣,他的神情一僵。

耳根微紅,宿玄轉過頭清了清嗓子,聲音忽然壓低放輕:“怎麼了?”

說完似乎是覺得有些冷淡,又補充了句:“本尊剛剛在忙,沒聽到銀翎在響,怎麼了?”

這句話很輕,語調輕到仿佛怕嚇到某個劍修。

對麵聽到一切的翠芍神情複雜。

她安靜守在藍衣劍修的身後,看桑姑娘手握銀翎,隻是輕輕說了“是我”兩字,對麵的語氣極速轉變。

翠芍在妖殿侍奉這麼多年,何時聽到自家尊主用那種語氣說過話,好像生怕重了一點就能嚇到桑姑娘一樣。

尊主一向能說一個字就絕不說兩個字,竟然還會說那麼長一句話主動解釋。

看來柳公子說的對,這妖殿以後主事的恐怕就是桑姑娘了,隻要伺候好桑姑娘,她的小命就能保住。

翠芍看向桑黛的眼神越發崇拜。

桑黛雙手捧著銀翎,聽著對麵呼嘯的風聲,也不知宿玄這是跑去了哪裡,能有這麼大的風。

她淡聲道:“宿玄,我的知雨劍在哪裡?”

對麵沉默了一瞬,然後風聲不見了,應該是他隔絕了風。

宿玄道:“本尊再幫你尋一把天級的劍。”

他閉口不提知雨劍。

桑黛垂了垂眸,默了一瞬,又緩聲開口:“我隻是想看看知雨劍。”

對麵一言不發了許久,桑黛耐心等候著。

許久後,清冽的聲音傳來:“好。”

“麻煩了,多謝。”

她將要掛斷銀翎,對麵忽然喊住她:“桑黛。”

桑黛愣了愣,重新捧起銀翎:“怎麼了?”

宿玄那邊停了一下,又問:“晚上想吃什麼?”

桑黛沒想到他竟然是問這句話,縱使知道曾經的死對頭暗戀她,但忽然從他的口中聽到這種類似關心的話,還是有些不適應。

她微抿唇瓣,握著銀翎的手緊了緊,小聲說了句:“都行。”

宿玄那邊回的很快:“嗯。”

即將掛斷銀翎前,他匆匆忙忙說了句:“等我回去。”

“……好。”

銀翎被掛斷。

桑黛看著掌心中精致的銀翎,目光有一瞬的恍惚。

左手腕間的縛綾在此刻跳入視線,溫暖的靈力時刻滋養她的經脈。

桑黛看向手腕,這條縛綾不僅可以蘊養她的經脈,還是天級的防禦武器,即使沒有認她為主也能抵擋元嬰境拚命一擊,若是認她為主後,可隨她一起戰鬥。

桑黛輕柔摸了摸那隻縛綾,縛綾親昵地蹭著她。

想到宿玄親手編織出這一條縛綾,桑黛忽然有些想笑。

在外冷臉殺人的妖王,回到妖殿提針做手工活。

翠芍不知道桑姑娘為何笑,但清冷的劍修展顏輕笑,眉目也因此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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