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乖離劍並不是金固肚子裡的蛔蟲,自是不知道對方的想法的,隻見他在拍完了金固的脖子後,又一臉嚴肅地拍了拍金固的肩膀,義正言辭地托付了重任:“金固啊,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你是非常成熟有責任感的寶具,所以,打裂了烏魯克城外的土地,是要負責任的!我會為你爭取開脫的機會,但是你還是要自己去承擔的!!!”
金固被他這一段話弄得一愣一愣的,待乖離劍收手打算再跑路的時候,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沉聲道,“既然說做了壞事就該乖乖承認,當初把我拎起給迦勒底二人道歉的乖離劍大人怎麼會做出如此背棄道德的事情呢?連與您的父親承認錯誤都不敢嗎?而是選擇將鍋拋到一個無關人士身上?!”
聽著金固這番語氣越發強硬的話,乖離劍好歹還是有些小小的羞恥心的,他不禁羞紅了臉,但是又不肯真的去找吉爾伽美什承認錯誤,自認為自己可能麵臨著來自父親和爸爸的混合雙打的他,思索了片刻之後,依舊認為找替罪羔羊最為穩妥,要不然就找事情給父親分散精力。
這麼想著,他細細地端詳了一番金固,在對方的眉目間看見了一絲笑意,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對寵物還是很有耐心的,不是一個會隨便拋棄寵物的主人。
乖離劍把自己的手從金固的手心中抽離出來,揮了揮手,笑道,“金固,我期待和你再次見麵哦!森林之約什麼的,希望不會真的實現呢。”
他這麼說著,一躍而下,直接從懸崖上消失,借著下方魔獸的背部作為跳板,幾個跳躍便蹦躂到了北壁的城牆上去了。
金固有些茫然地看著乖離劍離去的小身影,再看看對方這跑的完全不需要猶豫的動作,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難道森林有什麼問題嗎?
他這麼想著,覺得這個事情真的是充滿了奇怪的氣息,尤其是乖離劍這個前後語完全不著調的對話,根本無法理解對方來此的緣由,難道不是因為乖離劍自己砸了地想找我背鍋才過來的嗎?怎麼看著又像是來提醒我的了?
陷入了沉思後,金固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了放棄,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魔獸群,口中繼續吐出一道道命令,指揮著他們繼續攻擊北壁,以爭取早日將這個堡壘攻破,為母親大人的目標添磚加瓦。
真·一時興起而去找了金固的乖離劍從北壁上下來,和被父親召喚而來的英靈聊了幾句,就又雀躍地跑掉了,比起那些事情,他現在所想的是要如何才能忽悠過去自己砸地的事情,還是立功比較好吧?
他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北壁,這個由泥土構成的巨大牆壁抵擋了數以萬計的魔獸,日夜輪休的戰鬥與他們所掌握的魔獸攻擊規律,也成為了以少勝多的典型戰鬥之地,隻可惜這個地方終究還是會失守的。
乖離劍清楚這一點,他相信父親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隻是在這樣的時刻,能夠抵擋多久就是多久吧,希望所有人的努力都不會在那一刻化為了虛無。
他踩著愉悅的小步伐,在通往烏魯克的大道上行走著,時不時幫助百姓解決掉來搗亂的魔獸們,淺笑的模樣像極了年幼的吉爾伽美什,總讓他們有所錯覺,仿佛是他們的王來到此處親自幫他們解決問題一樣。
乖離劍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情,對於牧民們所飼養的羊群,他好奇地去幫忙趕羊,擠羊奶,甚至還得到了好幾塊羊奶酪作為了獎品,興致勃勃地一邊吃一邊回城,倒是玩得極其愉悅。
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小的羔羊,目光掃過從不遠處走過的迦勒底二人組,他沉默了片刻,把葉子喂到了羊羔的嘴裡,轉頭把小羊羔放回到了羊媽媽的身邊,拍了拍手,對牧民道彆,幾個小躍起,便跟了上去。
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方向應該是通往尼普爾市的,乖離劍眨著紅眸,難得的在眼底升起了一絲深沉的暗色,說起來剛剛北壁的魔獸也確實多的驚人了呢。
他歪頭思考了片刻,覺得自己還是跟著這群人比較穩妥,畢竟那個尼普爾市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啊,乖離劍還記得自己曾經在父親那邊看到的泥板上所記錄的事情,在那個尼普爾市應該還存在這樣一些居民,想來咕噠子和瑪修應該是要去參與尼普爾市市民的撤離工作,不過嘛······
他一想到金固還有那個假·提瑪亞特,就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是這兩人去送死,說不定以後迦勒底就見不著父親和爸爸了!
這麼想著,腳上的步伐更是急切了不少,緊緊地跟著他們,不肯拉下半步,生怕這幾個人真的就在那裡送死了。
“我總感覺有什麼跟著我們呢?”咕噠子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歇,但是總是忍不住去打量一下四周的情況,不知為何,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人在跟蹤他們,可是她自己又找不到具體的問題。
梅林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了某一處,沉默了片刻,緩緩地用自己的魔杖敲了一下那個樹枝,果真聽到了一聲輕呼,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地叫道:“乖離劍,你到這裡做什麼啊?”
“啊?”乖離劍被梅林的魔杖敲了一個措不及防,低頭看看自己被敲了個正著的小腳丫,再看看罪魁禍首,覺得自己再躲著也沒啥用處了,就直接從樹枝上躍了下去,直直地撲向了梅林的頭,在對方躲避的時候,小身子靈活地一扭,抓住了那根魔杖,撲騰了一下,直接就“掛”在了魔杖的上麵不肯下來。
他伸著手,去打梅林頭上翹起來的那幾縷頭發,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滿地說道,“本來是打算就這樣偷偷跟著你們去尼普爾市的,但是你這個家夥居然這麼調皮地把我找出來了。”
梅林表示自己不認這個罪,他揮了揮自己的魔杖,見乖離劍偏生要做“猴子”攀在上麵,他也沒啥半辦法,隻能是任由對方在這上麵玩鬨著,自己苦點累點多帶個娃趕路,誰叫這娃還是自己招惹到魔杖上麵的。
發現梅林真的就忽略了自己,被迫在魔杖上感受搖蕩人生的乖離劍自感有幾分痛苦,一是這個魔杖搖晃的力度實在是有些大,使他覺得梅林是想要借此把自己從魔杖上搖下去,二是這個魔杖是棍子,根本不好抓,握也容易溜下來,實在是需要費一些勁。
在心裡為梅林貼上一個“狡猾”的標簽,他覺著這真的是吃力不討好,便從魔杖上一躍而下,跑了幾步,跟在咕噠子的身邊,而不肯靠近梅林了。
側頭觀察著咕噠子的表情,發現對方臉上染上的點點汗水,乖離劍沉默了一下,還是從王之財寶裡麵掏出了一塊繡著金絲的手帕遞到了咕噠子的手上,“咕噠子,擦擦汗吧。”
“啊,謝謝。”咕噠子愣了一下,緩緩地接過來,擦拭了一下額頭,看了一眼上麵的金色繡花,覺著這塊手帕估計價值不菲,默默地收起,決定到時候洗乾淨後再還給乖離劍。
“咕噠子,你們是要去尼普爾市嗎?”乖離劍見對方好像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便開口詢問道。
“是啊,我們要趁著北壁那邊吸引魔獸群注意力的時候,去把尼普爾市的人都帶到烏魯克來。”
咕噠子點著頭,認真地給乖離劍簡述了一遍他們的打算與計謀,見對方睜大眼睛的模樣,估摸著這個孩子可能還沒有完全搞懂,不禁抬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瓜。
微微頷首,乖離劍見咕噠子那麼順理成章地把手抬起放到了自己的頭上,也沒有什麼拒絕,反而是蹭了蹭對方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道,“可是尼普爾市不是那麼簡單的城市啊······”
“什麼不簡單?”梅林聽到了乖離劍的這句話,搶先問道。
彆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這位小祖宗的身份及其和金固之間的關係,這位或許知道很多消息,如果可以從乖離劍的口中把消息都挖出來,想來對吉爾伽美什的計劃會有更大的幫助,也能夠幫他們解決掉各種問題。
“不知道呀,”乖離劍若無其事地說著,目光瞄向已經離他們不遠的城市,鼻尖動了動,仿佛是在嗅著什麼的氣息一樣,緩緩地說道,“說起來,你們知道北方的女神是誰嗎?”
跟著咕噠子他們一同踏入到了城市之中,在他們都在驚訝整個城市的乾淨與空蕩蕩的時候,他低下頭看著這個平整的地麵,緩緩地跺了跺腳,輕歎了一聲,“是一個擁有了提瑪亞特百獸之母能力的女神呀。”
伴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還來不及細問什麼,便感覺到地麵巨大的震動,似乎是地震,卻又更像是有什麼從地麵之下蜿蜒而來。
未等他們有所反應,就見一條尾巴從地麵上抽出,直直地把站在最前麵的士兵抽飛,打在了城牆之上,緩緩地滑落到地麵上,一名紫發的人身蛇尾女子在麵前出現,她似乎正在努力地移動自己的身體,肉眼可見她那條長長的尾巴正從那個坑洞飛快地移動出來。
一直都掛著聯係的羅曼醫生驚了一下,立馬就開啟了測算,口中飛快地報出他檢測到的情況:“靈基是神靈級彆,本體長十米,身體長度——包括尾巴在內超過一百米!?分類是特殊職階!是複仇者,Avenger!”
“這是什麼?!”咕噠子一驚,往後退了幾步,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存在心裡卻大致有了一些小小的猜測,結合了一下剛剛乖離劍所說的話,她忽的醒悟了一般地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北方的女神嗎?”
“——好吵啊,人類們。人類的怨敵,“三女神同盟”之首,被你們以魔獸的女神之名所恐懼的怪物——百獸母神,提亞馬特已經在此現身,還不快跪拜於地獻上祈禱?”
女神大聲地斥責著,尾巴已經完全抽離了出來,口中說著,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打算做出輕蔑眾人的姿態,可惜這一個動作在無意間看到一側的乖離劍的時候瞬間破了工。
一霎那間,腦海裡被同一個畫麵所侵襲,正是自己當初把乖離劍召喚出來後對方抓著自己的尾巴玩轉圈圈的畫麵!
心裡瞬間被恐懼所占據,連帶著聲音都出現了顫音,女神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氣場瞬間矮了半截,完全沒了剛才那囂張的模樣,她緩緩地抬起手,指向了乖離劍,崩潰地叫道:“你,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