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2 / 2)

那是一場酒局,卻也是一場盛宴,是殺戮與計謀的彰顯之地,顯然,酒水不過是其中的承接品,連接著生命與計算,最終的落局也不過是那疏忽大意與深謀遠慮之間的較量結果。

人們的木屐之下染上了血水,那是他們驕傲的象征。

宴會首位的軀殼缺失了頭顱,那是他失敗的結果。

沢田綱吉牽著乖離劍站在屏風之後,紅梅點綴於屏風之上,紅色的血液染於其上,倒是使那梅花更豔了幾分。

“這是?”乖離劍看著這一片殘局,再看看首位上妖怪的身軀,完全沒有什麼避諱的感覺,而是對自己要躲藏起來的不解,“為什麼要躲起來呀?”

“因為要縮小存在感。”沢田綱吉目光掃過那一群離去的人們之中為首的男子,隨後移動了目光,落在其身側的那一柄染上妖血的刀劍,嘴角挑起,手指動彈指間,便將一縷因果收回。

目光穿過大片大片的山林,最終落於山腳處,確認這一群前來討伐妖怪的武士們已然離場,他才拉著乖離劍從屏風之後出來,小心地避開了地麵上的血液,找到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駐足,“好了,他們走遠了,我們可以出來了。”

“所以說,為什麼你要選擇這樣一個時間點到這個世界呀?你看他們收拾戰場才到一半,我們就下來了,不得不先躲起來。”乖離劍對此還是有幾分怨言,嘴上說了幾句,卻也就直接放下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目光投向那缺了一個頭顱的腦袋,他沉默了片刻,手指摸著下巴,方才對著那斷頭的脖頸伸出手,似乎是打算去摸一摸看看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彆摸,會臟的。”一時沒有注意乖離劍的動作,沢田綱吉再把目光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小祖宗已經把手放在人家酒吞童子的脖子斷層上了,連忙哭笑不得地說道。

“誒?”乖離劍疑惑地收了手,剛剛指尖浮現的黑紅色火焰眨眼即逝,乖巧地按照對方的意思將自己的手擦拭乾淨,他方才問道,“這個人是誰呀?那些人又是誰呀?”

“這位是酒吞童子,是我好友的兒子。”沢田綱吉掃了一眼那個沒了頭顱的軀殼,對對方的現狀感慨了一聲,“要是讓我那好友知道了,怕是又要說他的兒子不爭了。”

“哦哦哦,天命之子嗎?”乖離劍想起沢田綱吉來此之前所說的話,對對方口中的“好友”有了一些印象。

再看看這邊淒慘的天命之子的兒子,總覺得這天命之子的氣運沒有繼承到他兒子身上可真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咳,他不算是天命之子吧?要是硬說的話,他應該是天命之子的老對手。”

沢田綱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自己有那麼多個世界裡麵的好友,也就這個和其他的身份不太一樣。

乖離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將自己的理解給加了上去,天命之子應該就是集大氣運者,那天命之子的對手就是集大黴運者了。

再看看這個叫做酒吞童子的妖怪,他瞬間明白此妖為何會這麼倒黴被人討伐了,忍不住拍拍對方的肩膀,感慨道:“投個好胎還是很重要的,你看你,就是投生於壞人家,才會染上這般的黴運。”

總感覺這段話哪裡怪怪的,沢田綱吉卻沒有再去過多的在意,連續在自己的身上加上了好幾個“氣息減弱”的buff,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比較不穩定,主要還是由神明來進行掌管,大概是因為自己和天命之子的關係比較好,神明們並沒有直接將自己推出世界,但是也一直在進行氣息壓迫。

確定自己的行動沒有什麼問題了,他扯了扯身邊還在對酒吞童子說著什麼的乖離劍,“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去找晴明吧。”

“晴明?”乖離劍表示自己生存的時代從未聽過這個名號,這個名字一聽就覺得不是什麼正常人會取的,畢竟包含了不少的因果氣息呢!

他這麼想著,估摸著這個所謂的“晴明”就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一直以來都沒有見過天命之子的乖離劍越發好奇了起來,據說還有神明注視的世界裡麵,天命之子的氣運是具有保護自身的能力,那個晴明的身上應該也可以看得見吧!

他想去看看天命之子的氣運,更想要探究一下其中的原理,這種興奮與期待讓他沒有拒絕沢田綱吉的拉扯,反而連帶著自己跟著沢田綱吉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沢田綱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乖離劍的步伐變得輕快了,不過這總歸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丟到腦後,腳下邁出一步,通過氣息感應知曉了自己要找的安倍晴明究竟在哪裡後,他拎起乖離劍的後頸,又邁出一步,兩個人的身影便在這大江山的山林之中消失不見了。

平安京

平靜祥和的庭院之內沒有所謂的熱鬨,安倍晴明玩著自己手中的蝙蝠扇,目光落於身前的棋盤,之後又落在了自家小兒子,感慨著兒子棋藝的成長,手上卻沒有絲毫的放水,反而是把對方殺得片甲不留。

眼見著自己又輸了一場,安倍家小兒子扁了扁嘴,卻是忍住了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對著安倍晴明微微俯身,“父親好棋藝,兒子難以匹敵。”

“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安倍晴明淡淡地說著,手掌在棋盤上輕輕揮動,那碩大的棋盤連帶著那兩盒棋子儘數消息,輕輕地展開手中的蝙蝠扇,餘光掃向庭院內的某一處,嘴角勾起,“下去吧,有客人來了。”

有幾分孩子心性的安倍家小兒子還想詢問究竟是怎樣的客人,卻是在自家父親有嚴厲的目光注視下乖乖退下,不敢出言詢問半句。

見自家小兒子退下,安倍晴明搖了搖蝙蝠扇,扇麵上勾勒的點滴墨水中似乎有了幾分生機,眨眼間,卻又儘數消失不見,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院內一棵樹下,笑道:“昨日觀星測算,便知今日一友前來,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沢田綱吉見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安倍晴明發現了,倒也沒有多糾結,帶著乖離劍顯出人形,方才放手任這個孩子在庭院裡玩鬨,自己則款款地走向安倍晴明,“許久未見,晴明公的氣色一如過往啊。”

他的目光掃過對方的頭發,隻見那記憶中的青絲已然染上了些許的白色,不禁有幾分感慨,“隻是這青絲染白,怕是過段時間將會化為白雪了。”

“哈哈哈······沢田君倒是一如過往,未有分毫變化。”被沢田綱吉笑了自己的發色變化,間接地被嘲笑了變老這個事情,安倍晴明倒是沒有覺得什麼,調笑間就把這個事情略過過去,老友相見,這些事情不過是見麵時的寒暄,倒也沒有必要太過於正式。

他的目光落在被沢田綱吉帶過來的小孩子身上,眼見著對方這一頭一看就不是和自己還有好友同種的金發,再看看對方這一雙紅眸,若要是放在這平安時代,許是要被人稱為妖怪了。

隻是這安倍晴明並非是一般人,並不會按照外表看人,相比起這有些招眼的外貌,他更多的是看到乖離劍身上那扭曲四周空間的金色光輝,不禁有些訝然,慢悠悠地用蝙蝠扇擋去自己微張的嘴,將失禮的動作掩飾。

自己也不是沒有見過這般的金色光輝,自己的這位好友沢田綱吉便是如此這樣一個人,但是沢田君身側的光芒再怎麼濃鬱,再怎麼可以扭曲空間,也沒有見過像這孩子一般可以扭曲掉整個庭院的時空呀!

——這怕是一位大能,不可得罪。

迅速地確定了自己要如何麵對這個小孩模樣大能實質的存在,安倍晴明對著乖離劍微微彎腰行禮,有禮地進行問好:“閣下,貴安。”

茫然地看了一眼安倍晴明,乖離劍沒有搞懂這個人對自己如此禮待的緣由,但是對方問好,自己怎麼不可以不回答呢?他也跟著說道:“你好。”

他的目光在安倍晴明的身上停留了許久,原先一直好奇的天命之子氣運展示問題得以解答。

看著安倍晴明身上那一層厚厚的功德之光,乖離劍不禁挑起了嘴角,不知道這功德構成的殼啃起來怎麼樣,會不會可以用來磨牙呢?

安倍晴明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奇怪?我怎麼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被誰盯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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