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這麼一瞪, 劉然下麵一整天的拍攝都不怎麼在狀態。導演看出來了，不過沒說他什麼, 乾脆晚上就提早收工, 讓他們今天能夠好好休息。
今天拍攝的場地距離他們住的酒店有點路程, 太陽終於慢慢落下去, 空氣中的悶熱也漸漸散去。劉然本來是要坐劇組車走的, 不過這邊收拾還要一會兒, 季元在邊上見了就邀請他一塊兒回去。反正吳亮開的車寬敞, 多劉然和他助理兩個人也無所謂。
劉然看看季元旁邊的周衍，對方麵無表情也回看過去。劉然有點慌, 他也不能當著周衍的麵直接對季元說他男朋友可怕之類的，但是又實實在在對自己的性命有所擔心。
“走吧。”季元沒看出來劉然的內心戲，態度輕鬆地招呼他，自己跟著也轉身了。
從這兒去停車場大概是五六分鐘的路程。
這個時候拒絕反而顯得刻意, 劉然乾脆咬了咬牙，也跟著走了上去。
季元趿拉著涼鞋在前麵走，才拍完已經迫不及待卸了妝，不過還沒有來得及洗臉。身上的衣服也簡單極了，就是大夏天路人甲們最通常的裝扮。
“一會兒吃什麼好？”季元看上去心情不錯, 顯得興致勃勃。
吳亮一邊給女朋友回信息, 一邊說：“太悶了，是不是吃點酸辣口的比較開胃？”
“酒店對麵有一家涼皮店, 還賣肉夾饃，吃那個去吧？”季元轉頭看劉然, “一塊去不？”
劉然實在不知道怎麼定義季元了。
季元的言行舉止和衣著打扮，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彆的。此刻或者其他什麼時候，他說話的態度對誰都差不多，親昵自然又沒有距離感。可這又是季元的另外一重特彆之處，正是因為他特彆，他才能和誰說話都沒有距離感，才能和誰相處都態度自然。
劉然比季元資格老，可在劇組裡導演一類的對他也還是偶爾有嚴肅說話的時候，但季元就不會有這種時候。
所以說到底，背後有靠山還是很舒坦啊，劉然又有一點情理之中的羨慕。
“還是打包到酒店裡吃吧？”劉然說。
“也是。”季元點頭，他又對吳亮說，“吳亮你一會兒去店裡把菜單拍給我，然後我和你說要買什麼。”
季元說話的時候腳還不停，用鞋尖踹馬路上的一顆小石頭，踹了幾下沒穩住，鞋子不小心蹭到了花壇邊上擦破了一點。
“我了個！”季元盯著自己的鞋麵，蹲下去看，心疼之情溢於言表，“我的鞋！”
周衍也跟著蹲了下去，隻是他看的不是鞋而是季元的腳尖：“沒蹭著肉吧？”
兩人頭對頭，周衍還伸手摸了摸季元的腳尖。
“鞋外麵的皮蹭破了，”季元唉了一聲，足尖又在地上來回摩擦了兩下，“算了，將就著穿吧。”
這雙涼鞋劉然認得，是secret旗下的一雙當季新品，也不算特彆貴，好像是三千出頭吧。當然這個不算貴是按照季元的收入以及背後的金主大人推算的。
既然是將周衍認定為了周二少，劉然的思緒也就延伸開了。
當初周大少還在的時候和不少明星好過，有幾個現在都混到了不錯的位置。和周大少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是能拿就拿，背後有爸爸那是代言廣告好資源不斷，彆說三千塊的鞋，就算三萬一雙都不帶眨眼睛的。
從這個角度想，劉然又覺得季元現在的心疼樣實在是淳樸可愛了。
車子一路開到了酒店樓下，此時天色已經擦黑。
季元和劉然的助理去買涼皮，季元又要打發周衍乾活：“你去隔壁買點水果好不好，我覺得嘴巴好閒啊。”
自從上了車周衍就沒太講話，全程都是拿著手機在發信息。相較於劉然時不時用眼角看他一眼，季元則是非常習慣了周衍的沉默似的，並沒有和周衍說什麼，而是其他人滔滔不絕扯起了涼皮起源之類的閒天。
不過沒想到這個時候冷不丁吩咐人倒是很順口。
兩個助理走了，車上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劉然越發不敢輕舉妄動。好在周衍隻是放下手機應了一聲，便跟著下了車，扭頭往水果店去了。
“咱們先進去，一會兒到我房裡吃晚飯。”季元說。
等到兩人進了電梯劉然才知道季元是故意將周衍支開，好和他說話的。
“你下午的時候怎麼忽然不在狀態了啊？”上升的電梯裡，季元問劉然，他試探道，“是不是周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