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她就好了，早上還特意去街頭給他們買了油條和米餅，接下來一個多月，過得都很平靜，薑萊也漸漸習慣這裡的生活，每天上學放學，和班級裡女同學打成一片，她成績進步得快，深得老師的喜歡，好像一下子就開竅了。
隻是這麼長時間裡，薑萊隻看過她爸爸一麵，按理說他在外麵開再長的會也該結束了，那天她放學回來，見錢素梅又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表情，她走過去問怎麼了？樓下正好下來一個男人，薑萊一眼就認出來是她爸爸，簡單就是放大版的薑盛，五官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那個男人走到下麵才說：“萊萊回來了。”
錢素梅恨恨地罵道：“你還知道關心閨女？閨女上次被水差點淹死你在哪裡？彆假惺惺了。”
男人沉默，他收拾一個小箱子，走到門口才說：“對不起，素梅。”
他一出門，錢素梅的眼淚就嘩嘩下來，上次她隻是眼角有點濕潤，這次她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趴在薑萊身上大聲哭了起來，非常傷心。
過了好一會兒，錢素梅不哭了，她眼睛還通紅的，似乎想起什麼：“我今天讓彆人幫忙接薑盛了，估計馬上就要到家，我要去做晚飯。”
她急忙站起來，走幾步又忽然轉頭問：“萊萊，要是媽媽和爸爸離婚，你選擇跟誰啊？”
這個根本就不用選，從她醒來就是錢素梅在照顧她，雖說她對自己不及薑盛好，卻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跟你。”
錢素梅沒有再說話，直接去了廚房。
過會兒，錢素梅從廚房裡探出個頭：“萊萊，你幫我去打瓶醋，順便看看王嬸回來沒有？怎麼薑盛到現在都沒回家。”
小店就在這條路儘頭往左拐，裡麵東西少得可憐，幾乎都是些日常必備品，店主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阿姨，老公不在了，兒子外出闖蕩，她就一個人經營這家小店，人挺熱情的，不過嘴也是真的碎。
她神秘兮兮地問薑萊：“我剛剛看到你爸爸怎麼回來一會兒就走啦？外麵傳你爸爸在外頭有女人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我說你媽一個人也是苦命，把你們仨帶大容易嗎？她……”
薑萊正想聽故事，忽然被一個人拽到身後，她看著前麵挺直的背影，正是簡森：“李嬸，你覺得在一個孩子麵前說父母閒言碎語合適嗎？”
“哎呀，簡少爺，你看看我這個嘴，我也是沒人嘮嗑瞎說的，薑萊你可彆放在心裡，給你的醋，趕緊拿回去吧，你媽還等著燒飯呢。”
簡森快速買一包煙，很快就追上了她。
薑萊有一陣沒見到他了，他可能是怕她聽到剛剛那些話會不開心，安慰地說：“薑萊，你不要聽李阿姨胡說八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理解不了。”
薑萊很想問他你覺得我是小孩子嗎？就彆說她心理的實際年齡，就這個年代的薑萊也快到十八歲，已經算不上小孩子了。
不過她也知道簡森是好心：“放心吧，我沒事，我還要去王嬸家接我弟弟呢。”
“那一路走。”
他們一起往回走，薑萊在他旁邊特彆拘謹，這人好像天生就有那種氣場，明明他說話語氣什麼都挺溫和的。
薑萊把這些歸結於他的身份，年輕那會兒，她可崇拜軍哥哥了，沒認識她老公之前，薑萊理想就是嫁給兵哥哥，因為忌憚，所以緊張。
到王嬸家，王嬸說薑盛和他家兒子都在簡建樹家呢，這次簡森回來，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台彩電，可把一群小孩子給樂壞了，正聚集在他家看電視。
薑萊又去簡家，之前找薑盛的時候她去過兩次，簡家是有保姆的，房子裝潢得也很氣派，但簡老爺子挺平易近人，尤其對小輩特彆好。
幾個小孩子果然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動畫片，放得哪吒鬨海，薑萊一眼就看到了薑盛坐在中間，她說道：“薑盛，媽喊你回家吃晚飯。”
簡森從裡屋出來，帽子都還沒摘下：“他們愛看動畫片就在這兒看吧，等結束我送他回去。”
薑萊手裡還拎著醋，見薑盛不搭理她，就自己先回去。
“薑盛在簡爺爺家看動畫片呢，說等結束才回來。”
錢素梅點點頭，她隻是想確認下薑盛的安全，其餘也沒有心思再管，其實薑萊很想問問她是不是要離婚，但她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個時候離婚在社會上非常少見，尤其她爸還是當官的，更不能隨便離婚，那麼這一步到底怎麼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