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起的長發編得很漂亮,頭上發髻地方扣著珍珠發飾,一雙明亮的眼睛擎著笑意,藍色水滴狀的寶石耳環在發間隨著走動若隱若現,脖頸上的藍寶石項鏈與耳環相映成趣,右手腕上戴著很有印度風情的金手鐲,手鐲上鑲嵌有多色的寶石,將她白皙的肌膚襯得如同上好的脂玉。
“好了差不多時間了,我們快出發吧。”
她看了看懷表的時間,帶著珍妮坐上了一輛車身上印有裘拉第標誌的全新敞篷四輪馬車。
她們先去了昂立府上,表姐也已經等候在正廳一樓了,兩邊稍微客套一番,瑪麗安娜便親昵地笑著拉著她一道坐上了公爵府的馬車上,珍妮和表姐的女仆都坐在後一輛昂立家的馬車上。
瑪麗安娜·昂立嫁給昂立先生一年多了,還沒有孩子,也沒有生育的壓力,正是自在。也是巧,她算是剛過了新婚妻子入丈夫社交圈的熟悉時期,眼下是要從參與舞會的小姐轉變到舉辦舞會給人牽線搭橋的夫人的轉變,在這方麵她也是新手,正正忙著也需要人配合,阿黛爾就回來了。
“你可一定不能拒絕我。”瑪麗安娜親昵地拍拍阿黛爾的手背,握著她的手。
“公爵先生已經拜托過我了,我們又是姐妹,我說什麼也一定要幫到你。”
“不管是把你介紹給我們圈子裡眾人,還是給你找一個合心意的丈夫,我這個姐姐一定給你儘心。”
阿黛爾聽她說得十分真切,這也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
瑪麗安娜的容貌隻是中上,身材倒是很好,低胸的衣裙襯得她更加性感,她也樂於展示自己的魅力。
她為人很熱情,看出阿黛爾的不適應和局促,過去的事情說說、現在的情況談談,三言兩語就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一會我們就去絮斯商店,這裡的小姐都喜歡到那買衣服,淘一兩頂帽子,買幾件新式的披肩都合適。”瑪麗安娜給她介紹,“沒有哪裡比那更方便更合適了,你再晚上幾日,隻怕好東西都給那些狼似的姑娘給挑走了。”
“不過有一點你可得注意,我們打扮啊,最忌諱和人撞了,在商店裡買的總有那麼點風險和人重了,哪怕是手工的也隻怕那些裁縫不儘心,拿差不多的款式糊弄我們,所以千萬要擦亮眼睛,最重要的是,不能和那些女人重了。”
“那些女人?”阿黛爾一下沒明白過來。
“那些交際花唄。”瑪麗安娜臉上有些不以為然,她揮揮扇子,眉頭一挑,顯出幾分天然的傲視和輕蔑來,“要是和她們重了,才是真的惹人恥笑。”
“我們家裡也不缺這點錢。”瑪麗安娜怕她沒聽明白這其中嚴重性,得地湊近了和她強調。
“之後費點功夫
讓女傭改改或是自己調整都是可以的,除非你能肯定你買到的是獨一無二,否則最好的辦法是買回來之後自己略略修改,彆聽那些裁縫的鬼話,就怕他們糊弄你。”
“可我看街上一樣款式帽子裙子的人也有不少……”
“那可不一樣,第一個和跟風的是兩碼事情,我們都是要爭做那引領風尚、舞池中的萬眾矚目的,”瑪麗安娜苦口婆心,“同一場舞會萬不能撞衫,連帽子重了都不行,和自己和彆人都不能有前後一樣還給人看出來的,和那些女人撞了會多一個被人詬病的借口。”
“除非你足夠厲害,讓所有人在你麵前不敢多吭一聲,不然……”瑪麗安娜撇嘴搖頭冷笑。
“那些長舌婦有的是在背後編排中傷你的,還可能因此連累你的名聲,影響你的親事,彆給彆人說你的借口。”
“可我也預知不了彆人穿什麼啊,”阿黛爾笑笑,又寬慰地抱了抱瑪麗安娜,“不過表姐的意思我明白,管不了彆人還管不了我自己嗎?總歸,我不會做主動攻擊彆人的那個人,也儘量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麵對大家。”
“這才對,公爵府不缺錢,公爵先生又對你大方,你也彆省這個錢和功夫,女人嘛,好好打扮自己總是沒錯的。”
兩人說說笑笑,互相試探了對方的底線和性情,麵上卻依然熱絡可親地互相攙扶。
走進商店裡,人確實不少,其中女性居多,店鋪很大,但有錢的沒錢的幾乎是涇渭分明。
除了著裝的差距,就是店裡裁縫態度的差距和送上來東西的優劣不同了。
昂立家在圈子裡也算富裕,比不上公爵府,但也遠比很多華而不實的貴族要好,真的要說弱勢地方,那就是他們家沒有漂亮的爵位,瑪麗安娜和她丈夫就屬於新發家起來的有錢貴族娶有底蘊老牌貴族家小姐這種情況。
心思回轉間,阿黛爾就明白為何她要拉著她坐公爵府的馬車了。
裁縫得知兩人身份之後,立馬帶兩人到了二樓的包間裡頭,各種新款親自送上。
阿黛爾和瑪麗安娜挑挑揀揀,品評了一番,最終阿黛爾選了一條淡粉色的長裙、兩頂帽子、一條嫩綠色的絲綢披肩、粉色手工蕾絲和寶藍色天鵝絨兩塊布料,瑪麗安娜選的差不多,隻多兩條方巾披肩。
東西讓女傭送到馬車上了。
兩個人剛剛走出商店,就聽見背後有人喊他們。
“瑪麗安娜?”轉頭看去,對方立馬就笑了。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陌生夫人笑著走過來,一下看到阿黛爾,“這是哪家的小姐?模樣真漂亮,我怎麼不記得這麼好看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