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阿黛爾搖搖頭,“就當我是想去看看夏衣了吧。”
夏天要到了,阿黛爾的衣櫃裡麵已經換上了一部分夏裝。
貴族的衣服實在是很多很麻煩,從晨衣、常衣、茶禮服、晚宴禮服、舞會禮服……反正各種各樣的,最多的時候可能一天要換上三四套的衣裳。
阿黛爾比較懶,很多活動實際上是能不去就不去,不過現在她是紅人,有些是已經不能夠推拒了。她目前最多的隻嘗試過三套衣服,一天之內更替。
“也是。”呂德太太是知道她已經安排設計師準備夏裝的,但既然小姐說想要看看商店的新衣,也許是想估量一下最近的潮流,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呂德太太十分理解她的想法,並且體貼地表示,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多逛一會,或者再去旁邊的首飾店裡麵多看看。
“我知道,您去辦事吧。”阿黛爾點頭。
呂德太太首先下了馬車,阿黛爾其實性質不太高,至少現在並沒有太大的逛商店買東西的**,但為了不讓呂德太太不安,讓她心安地去辦事,她還是這麼說了。
下了馬車,走在街道上,阿黛爾掃視一圈,明顯覺得周圍的人更多了一些,尤其是流民的數量,似乎多了不少,那些破舊的衣服和發黃瘦削的身體,讓她的心中驀地一沉。
阿黛爾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場景,那些一部分的幸運人得到了贈與,露出了極為感激的神色,近乎是喜極而涕。
有那些麵包,那些人興許能夠堅持過這段時間,但是已經毀掉的家不會重建,他們的未來的生活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也許就是這樣成為了在貧民區混跡流浪的一員。
街上的巡守的人似乎也多了。
那些士兵好像比之前更加警惕,來往的次數也多了。
阿黛爾心裡能夠理解,畢竟巴黎是曾經鬨出過大革.命的地方,雖然是都城,但它其實並不是非常穩定。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最終視線被一位帶著瘦弱孩子的太太吸引。
這位太太讓她感到意外的地方就在於,她的頭發上彆著一朵粉色的小雛菊——
她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阿黛爾能夠明顯地看出這一點。
和之前那些麵色陰鬱乃至於痛苦的人一樣,因為阿黛爾之前剛好見過一些,而且那一部分人實際上已經是流民和貧民裡麵相對幸運並且看起來情況相對好一些的了,但那些人的眼睛裡的那種痛苦絕望依然是分明的。
而眼前的這位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太太亦是如此,她是痛苦的,但阿黛爾卻覺得自己一瞬間被擊中了,被觸動了。
這是之前許許多多的人對著她不住地感謝,感謝著教會那些好心人們的慷慨、感謝他們這些願意捐錢的大老爺們的善良時候,都沒有感到的滋味。
阿黛爾是知道的,隻有一部分人能夠得到拯救,大部分的災民可能壓根就沒有能夠逃到巴黎這個地方,但如果他們要逃,隻會往他們認為安全且發達的地方去,於是巴黎這個不遠不近的都城自然而然會成為他們的選擇,而且大家總認為這裡的機會會更多一些,至少還有國王在,總也不至於淪陷至此。
阿黛爾卻被眼前這位帶著瘦弱兒子的太太觸動了心弦。
她很特彆,特彆到明明也知道她隻是一位應該也是逃亡過來的貧民太太,卻依然能夠讓阿黛爾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她的衣服打理得非常乾淨,雖然上麵大大小小的補丁有很多個,但比起那些滿是爛泥點的衣服,她身上穿的裙裝至少隻是有一些灰塵,比起來真的算得上是“非常乾淨”。
她樸素到沒有任何的首飾,露出幾根白發的頭發被頭巾包好,那頭巾也已經邊緣起毛,看起來並不算是很新,如果仔細辨彆還可以發現它隱隱已經被洗變形了。
可她的鬢邊有一朵小野花,阿黛爾不確定是不是雛菊,但她覺得很像,是一朵非常可愛的粉色的小野花,在她一身咖啡和棕色的衣衫襯托下,這朵小花是如此地彆致。
她身後的兒子神情怯懦,但很乖,阿黛爾看到他的渴望,對食物的渴望,但自始至終沒有鬨過自己的母親。
他隻是牽著媽媽的手,小心地躲了半個身子在她後麵,然後看著她母親和彆人推銷著什麼,然後被某家貴族的仆從無情地驅趕。
她不敢多爭辯,也不敢多爭取什麼,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有閒心去做善事。
阿黛爾就目睹她因為躲得不及時,而被推倒在了地上。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荒誕的感覺。
好像突然轉了場,到了《悲慘世界》的現實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我太卡了,難受orz
最近彆等,建議起來再看吧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