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99.

“梳得高一點可以嗎?”

瑪麗一邊往她頭發上抹著香粉,一邊問她。

這時候的發飾文化,已經不再是波旁那最後的末代瑪麗皇後當時流行的那種了。

由她引起的巨大的高挑的誇張發飾早已經不複存在,大家也不會再以頂一個碩大的船型造型的頭發為時尚潮流,但某些流行的文化和元素還是沿襲了下來。

大家雖然不再做那樣誇張的發飾了,卻還是有佩戴各種各樣華麗的帽子的習慣。

經過了大革命之後,由拿破侖皇帝引領的簡約、自然、無束腰的高腰長裙的時尚之後,如今的流行文化呈現一種更為浪漫的姿態。

蕾絲花邊、花朵蟲鳥的裝飾,加上各種粉嫩顏色的運用,一切都仿佛帶著一點夢幻美麗的色彩。

瑪麗原本是力推阿黛爾穿那條定做好的粉色長裙的,可惜她在嘗試之後,覺得不夠莊重,或者說她私心裡覺得太嫩了一些,好像不那麼適合公開的重要正式場合,哪怕裙子本身是合適又好看的,她還是決定換成那條層疊繁複、蕾絲更漂亮的潔白長裙。

這樣,原本搭配粉色那條的發型自然也要相應作出調整。

阿黛爾希望自己今天不論是頭發還是衣服,都看起來清新純潔一點,但又不要顯得過分稚嫩。

瑪麗一邊說著,手上拿著大小規製不同的梳子幫她梳攏著頭發,確定盤起來的頭發保持漂亮的線條形態,而打好的卷發也沒有失了效用,然後再把分到一邊的頭發加了假發重新梳回去。

加了假發填充之後,發量瞬間看起來更多了,阿黛爾頭發本就不少,但因為需要梳發型,更要保持一個“飽滿”的形態,所以幾乎人人都會給自己頭上再加一些假發包,來讓自己的發型看起來更“出色”一些。

今天的鑽飾胸針是稀有度僅次於紅鑽的藍鑽石。

據說,這串藍鑽石項鏈的主體藍鑽石,與當初被路易十四命名為“王冠藍鑽石”後來叫做“希望”的著名藍鑽石出自於同一個地方。

四十克拉不到的大小,整體是圓形的,多麵切割,在光下有極其璀璨奪目的光澤,隱約的鈷藍色在澄澈剔透的的鑽石中若隱若現,隨著角度的不同而變幻著。

周圍由五十八顆原色一個小鑽石裝飾,構成一個漂亮的類似於花朵的花心圖案,在這周圍是一個可拆卸的玫瑰金的花瓣外框,這種流行在俄羅斯的粉金、紅金的黃金和銅的混金色很快就被大量運用到首飾的裝飾之上。

阿黛爾也很喜歡這種漂亮的玫瑰金色彩,她特地讓人打造了一個鏤空的花瓣形狀的立體框架,上麵鑲嵌的是更為小顆的打磨藍鑽石之後的碎藍鑽,這為的就是能夠將藍鑽的圓形和框架搭配在一起,成為一個綻放的玫瑰樣式的花朵型胸針。

如果隻是用作項鏈,那麼可以把周圍的這個花瓣鏤空邊框拆下來,然後把項鏈和藍鑽扣起來,就可以戴在脖子上了。

至於這個非常立體生動的輔助用的花瓣框架,可以用作單獨的胸針裝飾。

不過因為隻是花瓣的勾邊,空白較多,和大部分人理解上的首飾的華麗不同,這個單獨來看似乎過於簡單了一些,缺乏了珠寶的大顆主體,隻有一個框架仿佛過於簡約了——

但阿黛爾也試過,她覺得就算是單獨把它拿出來用作發飾或者是裝飾在帽子上,也是很合適的很好看的。

“項鏈呢?我之前收在一邊的盒子裡了。”

搭配白色的蕾絲,還是要用珍珠,看起來既能夠襯出膚色和衣服,又不會顯得喧賓奪主,而且看著非常端莊,是不容易出錯的搭配。

主體的首飾、裝扮的核心已經有這碩大的藍鑽了,其他的首飾要稍微避開鋒芒。

再說能夠和這麼稀有又碩大的藍鑽一較高下的珠寶也不算多了,她當然也有其他珍貴的,但總不能夠什麼昂貴就一股腦地都往自己的身上裝扮吧。

“拿來了。”

珍妮捧著首飾盒子過來,隻等瑪麗發型全都處理好,就給阿黛爾脖頸上戴著。

衣服屬於換到了一半,胸衣還沒穿上去,畢竟一旦穿上了想要舒服地坐著梳妝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站著也是要費力氣的。

阿黛爾臉上的妝容她自己已經處理好了,見珍妮帶著東西過來,打開來一番挑揀,這是早就配好的幾套東西,一道裝在了幾個盒子裡。

項鏈因為珍珠色澤最飽滿、數目最多,單獨裝在了一個盒子,就算是珍珠項鏈,她大小不同的也有幾條,其中也有珍珠混合寶石首飾的樣例。

然後是珍珠的其他首飾,耳環、手鐲、發飾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或是直接單獨的幾顆珍珠。

阿黛爾自己選了幾樣,又給瑪麗遞了幾個發飾讓她可以用上,隨後讓珍妮拿了帽子過來,依然是大帽簷不過是淡粉色的蕾絲花邊,上麵裝飾有天然的絲帶蝴蝶結和絲絨的花,還有一樣是串在上麵的珍珠裝飾。

等到發型弄好、帽子戴好,裙子穿好再確認過每一樣首飾,已經又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阿黛爾看了看桌上懷表顯示的時間,若有所思地道:

“要去找一個小巧一點的鐘,放在地上或者桌上都可以的那種,就擺在臥室立麵,方便看時間,而且我也不要它整點報時,報時的大鐘有擺在外麵的就可以了。”

“您和杜瓦爾先生提一句,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瑪麗十分自然地接話,珍妮也在一旁跟著笑。

阿黛爾差點沒接上話,但又有點憋不住,她一邊笑著,一邊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難得被調侃得有些害羞了,也許是即將去參加這重要的舞會吧。

白色的鹿皮小高跟皮鞋一穿,走在地上噠噠噠的。

阿黛爾隻覺得自己好像飄了起來,又美又香,快樂極了。

今天珍妮、瑪麗都被獲準一道參加,呂德太太當然也不會錯過。

這是重要的舞會,杜瓦爾先生將會當眾在家中宣布和阿黛爾·裘拉第小姐的訂婚,哪怕來賓心裡都清楚,但還是很重要的。

對阿黛爾來說,那就是更多了幾分期待。

名義上,此次舞會還是一場普通的臨夏之前的舞會。

但實際上,大家都清楚這是一場重要的且正式的舞會。

“會來嗎?”

“邀請了嗎?”

“不太清楚……”

夫人小姐們聚在一處說話,之前沸沸揚揚的流言早已經傳遍。

大家心裡也都不是沒有數目,不過眼下真相出來,所有人都等著看自以為是的巴利家的笑話。

自之前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大家都以為巴利小姐被扒拉下名聲,能夠學乖幾分安分一些。

沒想到前段時間她又不死心可勁地撲棱著沒用不說,愣是轉頭又傳了流言,非得要扒拉上杜瓦爾先生。

圈子裡對杜瓦爾先生還是很友好的,尤其是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正直的先生,有個好名聲加上又是身居高位,自然大家風評都是普遍得好。

這就是,大家覺得他應該配上一位更加出色的妻子——即使不是自家的孩子,親戚家的或是熟人朋友家的總是可以的吧,怎麼著都輪不到名聲已經很差的蘇菲·巴利小姐。

她和巴利家族又想借著他的好名聲,硬是洗白自己,說自己是什麼品性高貴被杜瓦爾先生認可和追求的——

那就更加可笑又可恨了。

科斯塔夫人就是被這些極其惡心人的傳言給氣了個半死,自顧自嘔氣。

她已經算是性情高傲又為人淡漠的小姐了,因為出身奧古斯特家族,是公爵那一派係出身的,如此身份她一貫自持甚高。

若不是曾經在巴利小姐身上吃了大虧,差點耽誤了終生大事,她一定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留,但偏偏就是有這樣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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