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穿衣(2 / 2)

即使白唯是個很有目標感的人,但盧森換褲子時白唯還是忍不住側過了一點臉……這倒不是他有所反應之類的,隻是覺得兩人的距離太近了。

白唯對這件事很確定,他對盧森不會有什麼生理反應。早在十五歲時,他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在青春期女女男男們開始對異性/同性的身體感到好奇,並開始接觸相關製品時,白唯發現,自己無論是對女性還是男性,都沒有任何生理反應。

相反,他對潔淨與死亡產生了一種近乎病態的需求。那時白唯聽說一件傳聞,那個總在他們學校附近飆車、甚至撞殘了一名學生的富二代死了。白唯一直很討厭那個人,因為他的摩托車總在寂靜的傍晚發出放屁般的巨響,排氣管中也釋放黑色的尾氣,十分不乾淨。

可那天晚上,他卻路過了那個人去世的現場。地上紅黑的痕跡已經被洗乾淨,他平躺在床上,反複回憶著那片地麵,想象著摩托車解體,醫生將地上的人抬走,清潔工洗乾淨地麵的場景。那一刻,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興奮感,隨之而來的是安寧與幸福的感覺。

在那之後,白唯便意識到了自己與常人不同。他告訴醫生自己是性冷淡,卻隱瞞了自己的倒錯傾向。當祖父要求他與盧森相親時,白唯曾感到一種由身至心的抗拒。他難以想象自己和一個陌生人擁有親密關係、結婚、乃至上床、生子……當他看見這個相親對象竟然是一個男人時,白唯感到更加困惑了。

但他覺得這或許比與一名女性結婚,而且大可能會擁有一個孩子要好一點。比如現在,他隻需要乾掉盧森一個人,這個“家庭”就可以分崩離析了。

好在,在結婚之後,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就像盧森也隻是滿足於“婚姻中”這個狀態罷了。但白唯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盧森是死人。有時候一個活人老公,比一個死人老公還要麻煩。

但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有些太近了。

或許是因為靠得太近。白唯難得發現盧森身上的味道也沒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他想起夏日的海灘,夜晚時海水會變得溫暖。那好像是很小的時候了,他的母親還沒有去世,他的父親也還沒有做一個離不開自己的姓氏的懦夫。他們一家三口在海灘上,陽光在海浪裡飄蕩,風把每隻白鷗都吹得很遠。

白唯因著虛幻的溫暖恍惚了一陣。下一刻他覺得很難過——他現在仍然在一個“家庭”之中,可那不是他記憶美化過的那個。這個不負責任地結合起來的家庭裡有他,還有盧森,車和房子模仿著家的模樣,卻還不如岸邊的海水讓人安心。他一定要糾正這個錯誤。

白唯意識不到自己更多是不想要這樣繼續下去的人生。他覺得自己大概是非常厭惡盧森。

盧森把褲子丟給白唯。白唯很快從褲兜裡掏出兩串鑰匙——一串鑰匙包括家門鑰匙和車鑰匙,都很眼熟,白唯能分辨出每一隻鑰匙的用途。另一串鑰匙很陌生,且隻有孤孤單單的一把。

白唯覺得自己找到了。而且盧森已經拖得不剩什麼藏鑰匙的空間了。他剛才瞟了一眼,盧森最後的短褲很緊身,顯然沒有褲兜。而且那個尺寸讓他很快就轉開眼了。

想到這裡他抬頭。

“你在乾什麼!!”

白唯很難得地拔高了聲音。在盧森正對向他後,他快速把腦袋彆到另一邊去:“彆用那個東西對著我!”

“哦,你不想看見這個嗎?我以為它的形狀還不錯。”白唯的反應讓盧森很自責,他在擬態時的一切都選擇了人類社會中最好、最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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